一墻之隔，柳齊聽著里面的奚落，攥緊拳頭，心慌的同時，忍不住恐懼。
有些計劃需要提前了。
手下傳來消息說院子在沈鈺名下，他擰眉：“沈鈺？”
“今年的考生，文采不錯，很有望進前三甲。”
“是嗎？”眼中閃過一絲涼意：“查底細，越清楚越好。”
“是。”
章澤看著側坐在窗邊的年輕人，想了想還是問：“今年大考你怎么想的？”
楚鈺從書中抬頭，淡淡道：“我要考，不論如何，見他一面是我的執念。”
他心里有結，母親在世時，皇上對他萬分寵溺，后來假死在道觀。
楚鈺以為那人至少會來看看，哪知人影都沒有，這就是父親嗎？
嘆口氣，章澤低語：“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我也不再勸你，但有一點記得，安全最重要。你長得很像嘉惠皇貴妃，萬一殿前被認出來，暴露在皇后和太子眼里。”
“往后就徹底沒有悠閑日子了。”
攥緊拳頭，楚鈺閉眼咬牙：“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柳相和秦家密謀勾結做鹽鐵生意，如此下去，國庫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們榨干。”
章澤也是名滿天下的賢士，這些年雖然游歷在外不管朝政，但真要事關國家存亡，他也不能袖手旁觀。
“好，為師支持你。”手放在他肩上，章澤含笑道：“我能教你的不多，今生有你這個徒弟，是章澤最大的幸運。”
楚鈺朝他深深鞠躬：“師父過謙。”
臨近天黑，楚鈺回家路過南嘉院子時，被叫住。
南嘉朝他招手，他進屋，一眼就看到面色沉重的顧開和顧云麾：“你們為什么還在這？”
顧開欲言又止，看了眼南嘉。
南嘉笑笑：“娘找我有事，我先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楚鈺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問：“到底怎么了？”
顧云麾面色難看：“今日柳齊來找我們了。”
擰眉，楚鈺不解：“外公秘密進京，怎么會這樣？”
顧開眼神一暗：“應該是今日酒肆的事。”
他大致講了一遍，最后冷哼：“柳巖這種紈绔，我見一個打一個，可惜不是在軍中，否則......”
活動手腕，顧開冷哼。
楚鈺嘴角上揚：“謝謝外公，您今日幫了南嘉。”
“謝什么，外孫媳婦受欺負，我當然要挺身而出。”顧開感慨：“倒是柳齊，現在我越發看不清楚了，這些年他變了不少。”
以前的柳齊沖動，有些小聰明，但不多。今日一見，他已經學會了情緒內斂，是一個幾近完美的政客。
楚鈺自信道：“外公，這人是個老狐貍，我暫時還不能暴露身份，柳齊派人去梨花村查也不怕，痕跡已經抹干凈了。”
“那就好，”顧開感慨：“要是以前，柳齊我還不放在眼里，可惜啊！”
眼神一暗，顧開看向楚鈺：“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
顧清淺一朝選在君王側，受寵過，后來因為穢亂后宮而死。
楚鈺咽下悲傷，釋然道：“外公，母親的仇我會報，他們一個也別想逃。”
“好孩子。”顧開哽咽。
他常年征戰，身子處處有毛病，年紀大了情感波動對身子有損。楚鈺轉移話題，隔了會讓顧云麾送他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