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晚怕痛,更怕十指連心之痛。
蔥白細嫩的十指穿過拶子縫隙,兩旁皆是武力高強的侍衛,左右用力一拉,鉆心的疼猛地襲來。
好似有人拿著鐵錘,一點點碾碎她的骨指,從心臟到神經末梢,連每根頭發絲都在發出尖銳的痛鳴。
玉晚死死咬住唇,干涸起皮的唇角溢出血來,死命壓制的喉嚨還是受不住地發出悶哼。
渾身汗涔涔,濕發緊緊貼在額角,她此刻就像孱弱瀕死的幼鹿,掙扎著最后一口氣同野狼撕咬對抗。
“有點兒骨氣,比之前那個蠢貨耐受得多。”
尉遲硯讓人端來一盤蜀地特產腌青梅,有很淡的梅子清香,掩蓋住血腥味。
汁水澀口,回味甘甜,不知出自誰之手,讓一貫挑嘴的他也不禁折服,不過每次只淺嘗輒止作罷,多吃幾口會上癮。
尉遲硯指間捏著青梅核,觀賞十字架上的一場好戲,眉頭不悅蹙起,似嫌梅核硌手,骨頭太硬。
玉晚痛到幾次昏厥,心里罵了瘋狗一百遍,可還是只能忍著不吭聲。
暈暈乎乎間,她似乎又回到三年前那個遭受追殺的灰暗日子。
她一路逃到故蜀,又餓又累,遍體鱗傷,渾身臟得沒眼看。
是祈景瀾救下瀕死的她,將她從陰霾中撈起,清冷性情的夫君教她人情世故,讓她學會自保。
“——晚晚,識時務者為俊杰,偶爾示弱倒也無妨。”
但我希望,你永遠不會有真正用到它的一天。
夫君教過,識時務者為俊杰,偶爾示弱......也沒什么。
玉晚迷迷糊糊想,齒間緩緩溢出微弱的喘息。
第西次刑法漸漸停下,她己經感受不到雙手知覺,只能望向腕上的白玉珠,扯著干啞的嗓子:“我......我認錯。”
許是距離太遠,饒是耳力過人的尉遲硯也沒聽清。
用刑的手下看向他們的主子,也不知該不該再繼續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