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眼神麻木,黝黑的眸子看向千羿,淡淡道:"既是我自己的命,為什么由不得我作主"
千羿喉間一梗:"那你為何要尋死"
"我樂意。"她移開目光。
她死了一回,是假的,但也是真的。
瀕臨死亡時,她意識冰冷,但她未曾想到,千羿早已將藥兌進了她屋里的茶水里。
雖不能完全壓下惡疾,卻能撿回一條命。
最后吐血那么猛,只不過是觸底反彈,千羿將計就計,喂了一粒假死藥,阻斷了她的氣息,太醫來了也看不穿。
但從被千羿救回來后,池羽變了許多。
"在主子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千羿沉聲道。
池羽嗤笑:"我沒讓你這么做,多此一舉。"
然而她心里慶幸此處沒有點燈,"主子"兩個字讓她眼睫一顫。
"行。"千羿氣得點頭,"池羽,你真行。你脾性大,怎的不去找主子發,跟江池月發,在我面前橫"
他目光沉沉盯著池羽,眸底深處閃過一絲情愫,眨眼又不見。
千羿跟在傅云策面前的時間比池羽長,平時也是把傅云策喜怒不形于色那一套學了去,此刻能氣成這樣也是難得。
池羽未作聲,傅云策是攝政王,是她主子,江池月是他護在手掌心的愛人,她去發脾氣
兩人就這么沉默著,過了許久,池羽輕聲道:"千羿,我知你內心是把我當師妹,但你真的不該救我。"
聽聞"師妹"二字的千羿,扯了扯嘴角,他自嘲道:"所以,讓我看著我的師妹去死"
池羽愣了一下,都是相處了十五年的人,千羿都舍不得眼睜睜望著她去死,而傅云策卻親手把她一步步逼上絕路。
果然心狠的人才能做大事。
"你把我救回來又有何用,我還能做什么"池羽失魂落魄地坐著:"如今大街上的每個人都知曉這張臉是江池月,我徹底淪為見不得光的那個了。"
聞言,千羿身子卻頓了一下。
片刻,他看向池羽,目光深邃:"池羽,你還有沒有孩童時的記憶"
這問題來得很突然,池羽疑惑,"怎么忽然問這個不是你們說我的記憶都在那年發高熱時沒了嗎,我當然記不起。"
千羿沒作聲。
傅云策如今在處理事情很明顯,就是要查清池江池月和池羽之間,到底哪個是姐姐,哪個才是妹妹。
如果池羽才是真正的小女兒......那她這些年真的是承人之苦。
"無事。"千羿搖搖頭,徑直走出了房間:"起來吃點東西吧。"
池羽心有疑問,但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在千羿的逼迫下,池羽拖著單薄的身軀起身,很勉強地吃了點東西。
剛放下飯碗,漆黑的天空中燃起了傅王府的信號彈。
千羿臉色微變,連忙起身。
池羽也瞧見了,這是......傅云策發射的信號,她幾乎出于本能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