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發病時才十歲,那時傅云策和江家沒有任何往來,自然不是為了江池月。
當他得知江家人手中有他生母的遺物時,這場見不得人的交易才開始。
之后,傅云策為了保證藥丸的效果,會先讓江池月服用,確認無任何危險后,才換給池羽。
這也是江池月臉色為何每時每刻都蒼白的原因。
他沒有說,而她信著他,也不會問。
當池羽聽聞傅云策這一切都是為了江池月時,她的絕望可想而知。
傅云策設想了許多結果,卻唯獨沒想到池羽會這么決絕地選擇死亡。
微涼的風吹開馬車的窗簾,千羿問:"主子,要不要讓車夫慢點。"
"無礙。"傅云策搖頭:"去池羽那里。"
千羿本能的緊張了起來,"主子怎么想去那里"
傅云策輕闔上眼,像是累極了:"從未去過,以前她邀請了我許多次。"
想起被他攔在家里的池羽,千羿抿了抿唇。
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不安。
馬車踏上了泥濘的小路,往那一片樹林中駛去。
馬車停在小木屋前,傅云策下了馬車,對千羿擺擺手:"你先回府吧。"
千羿欲言又止,顯然是不放心:"主子。屬下還是在此處等你吧。"
"回去。"傅云策語氣不容置否。
千羿只好答應,拱手退下,下一秒就不見蹤影。
傅云策的步伐有些凌亂,走到門前,發覺這門并未上鎖。
"主子若是何時想來了便來,屬下這房門沒有上鎖,隨時都能找到屬下哦。"
池羽以前的聲音忽然在腦海里響起,在這夜色里是如此的真實。
傅云策自嘲地笑了,任由醉意裹挾自己,沉溺幻聽里。
"騙子......再也找不到你了。"
說完,他推門而入。
這木屋是池羽自己攢著銀兩建起來的,很小,無厘頭卻出奇的干凈,若不是桌面上一層薄灰,傅云策都要以為,她在這里還活著了。
傅云策掏出火折子點亮了桌上的油燈,一抬眸卻怔在了原地。
只見那廳堂中央——正掛著曾經她穿著的那件喜服。
那件喜服在靜謐的黑夜中透漏出意思詭異。
他上前細細撫摸,卻發覺有些地方,摸著發硬,顏色也斑駁不勻,是已經干涸了的血漬。
只不過,跟紅色的喜服混為一體,無人察覺。
傅云策愣住了,記起那日千羿稟告自己,說池羽并發吐血,正躺在醫館里。
而他當時身邊還有著江池月,便冷冷地問道:"死了嗎"
千羿頓住,應道:"沒有。"
他冷淡擺擺手,示意他退下,"沒有就不必告訴本王了。"
他做得如此過分,當下沒有察覺,事后才后悔。
池羽最初發病那幾年,傅云策瞧著還心疼,吩咐人給她做藥膳補身子。
后來似乎是見多了,看慣了,竟也變得麻木了,池羽似乎再也沒給自己好好養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