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來的鄭晚虞震驚的轉過頭來看著他。就聽見那個醫務人員接著說:“先生,您現在的癥狀很像流感,必須先隔離起來觀察治療。”陸振霆點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便轉身進了一邊的屋子。她的指甲掐進手心,眼里滿是復雜情緒。一旁的謝荊南走了過來:“阿虞……”她嘆了口氣,緊緊的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流感的威力有多大,陸振霆也終于體會到了。即使他以前也受過很多傷,但沒有哪一刻像如今這樣,難受的讓他生不如死。高燒,嘔吐成了尋常。不到一周,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他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一手掛著點滴,一手緊緊握住一條女式的手鏈。當穿著厚厚隔離服進來的鄭晚虞,就看到了這一步。垂在身側的手不由的捏緊。在孫主任問他們誰愿意來照顧陸振霆時,她第一個站了出來。一旁的謝荊南滿是不解,畢竟陸振霆對她做過那么多事,她為什么還要主動來照顧他。她也不清楚,可等自己走進來的這一刻。答應悄然浮現在心間。不是因為男女之間的感情,而是一個晚輩對長輩的關懷。畢竟他以前也照顧了自己這么多年。有次她也是高燒不退,男人拿著醫用酒精一遍遍的跟她擦拭著手臂。整整三天,她才退了燒。也是因為照顧她太久,他因為精力不足,在戰場上差點就受了傷。如今她主動申請照顧他,不過是為了還他的恩情罷了。模模糊糊間,陸振霆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梔子花的味道。那是女孩最愛噴的香水。是她嗎?可是她早就和自己劃清了界限,又怎么會來照顧自己呢?男人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口罩下那張熟悉的眼睛。“晚虞……”鄭晚虞拿著藥瓶的手頓了頓,沒有理他,直接給他換了新藥瓶后,就推著小車出了房門。他苦澀一笑,重新閉上了眼睛。此后幾天,鄭晚虞來給他換藥時都沉默不語,他想跟她聊聊天都沒有理由。半個月后,陸振霆的流感終于痊愈并出了隔離區。換上常服消了毒后的她正要離開時。“晚虞。”下一瞬,她被男人緊緊抱在懷抱里。她下意識的要把他推開,可男人的力氣太大,自己怎么也掙脫不了。“陸振霆,松手。”他卻像沒有聽到一樣,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為什么要這么做,晚虞?”不是說好要跟他劃清界限的嗎?為什么又不顧自己的安危來隔離區救治他?“因為你是我的長輩。”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斷了他所有的幻想,就連來接人的謝荊南聽到后,都嗤笑了一聲。他頹然的松下手,眼里滿是痛苦的看著她,聲音里滿是破碎。“可我不想做你的長輩。”“但你只能是我的長輩。”下一瞬,他的臉頓時失去了臉色,嘴唇呢喃,卻不知又該說些什么。女孩的話還在繼續,她抬起眸滿是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眼里看不出半分愛意。“因為你是我的長輩,以前也在我高燒時照顧過我,所以我才會想著來照顧你,并不是出自于其他私心。”她不再看他臉上的表情,朝車旁邊的男人走去。“你怎么來了?”“來接你回去。”車輪掀起一層沙土,消失在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