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云悠也并未多問。
只是翌日,她遣退下人,獨自到宮門前,等著他下朝。
到了未時,溫君宸的身影果真出了宮門。
鹿云悠卻并未上前去,而是緊隨在他的馬車后。
她看見他的馬車一路往攝政王府相反的方向,停在了丞相府。
很快,丞相府千金柳清瑩,戴著面紗隨他一同出了府。
鹿云悠就這么跟在他們身后,看他們去逛了書社,又逛了胭脂鋪,最后還去看了皮影戲。
他們二人有說有笑,情投意合。
溫君宸曾經只對她獨有的笑容和溫柔。
如今,同樣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鹿云悠看了許久,臨近黃昏才回了府。
回到房間。
一股鉆心痛楚襲來,鹿云悠的頭脹痛欲裂。
這是師父種在她身體里的情蠱,發作了。
她早該意識到的,從自己第一次忘記給溫君宸準備早膳,她就該意識到他已經變心了。
鹿云悠坐了很久很久,才從箱底翻找出一枚金哨子。
師父曾經說過,只要她吹響這金哨,就會有人來帶她回南疆。
她曾以為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吹響它。
可現在,鹿云悠推開了窗,用盡全力吹響了金哨。
尖銳的哨聲響徹夜空。
金哨響過不到半個時辰,一只信鴿落在了鹿云悠的窗前。
——煩請圣女靜候三個月,南疆必來人接您歸家。
得到回應。
鹿云悠眼眸濕潤,只有師父絕不會丟下她。
憂思過剩,加上情蠱發作。
隔天鹿云悠大病了一場,兩三天也不見好。
溫君宸擔心得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
鹿云悠躺在床榻,靜靜看著面前的男人,輕描淡寫開口:"或許,是我體內情蠱發作……"
這話一出,溫君宸臉色微變。
他將她緊緊摟入懷里,輕嘆:"都已經十年了,你還要懷疑我對你的真心嗎以后莫要再用蠱蟲這種無稽之談來嚇我騙我了。"
嚇他,騙他……
原來他從來就沒有信過她體內有情蠱之事。
鹿云悠沉默許久,并沒有再多解釋。
如今,她已經準備離開,他相信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當天傍晚,溫君宸從宮中請了最好的太醫來給她看病,只說是氣郁攻心。
他坐在床邊,指尖輕輕的整理著鹿云悠凌亂的鬢發,拿出平安符遞過去:"云悠,這是我特意去靈誠寺替你求得平安符,你戴在身上,定能好轉。"
鹿云悠盯著平安符,只平靜點頭:"嗯。"
又過了兩日,鹿云悠的病氣也漸漸散去。
在屋內悶久了,她披上外披來到了院內。
秋風瑟瑟,樹鹿已枯黃。
鹿云悠坐在魚塘旁,一點點灑著手里的魚食。
這時,從府外提著一籃子雪梨的下人上前來。
"王妃,今年的新鮮雪梨買來了,可以做雪梨膏了。"
聽見這話,鹿云悠動作一頓,視線落在那籃子雪梨上,眉心一皺:"做雪梨膏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