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志強(qiáng)看著合同上的內(nèi)容,他猶豫萬分,即便知道蘇陽的確接到了一千二百萬,但是當(dāng)他要簽下這份合同的時候,心里還是不是滋味。
當(dāng)年他們?nèi)值芤黄鸪鰜泶蚱础?/p>
怎么窮的時候都挺過來了,到了有錢的時候,反倒是挨不住了?
他不在乎自己手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更覺得惋惜的,是今天這份合同一天,注定會有人離開勝利米廠,不是他,就是蘇文正和蘇永寧。
可能,這就是宿命吧......
蘇志強(qiáng)大筆一揮,還是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旁邊的蘇陽也深吸了一口氣,蘇文正說的沒錯,從今天開始,勝利米廠,就跟他和蘇永寧,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一千二百萬,聽起來不少,但是跟拆遷的八千萬,和一家每年盈利幾百萬的米廠來說,也談不上太多。
蘇文正和蘇永寧,也依次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蘇永寧一彈合同:“本來我害怕你們爺倆反悔,現(xiàn)在好了,這合同一簽,我看誰還敢賴賬!”
“蘇志強(qiáng),蘇陽,你們說好的一千兩百萬呢?我到了這個歲數(shù),還沒見過一千兩百萬長什么樣子呢!”
“你們爺倆,倒是拿出來?。俊?/p>
“該不會沒有吧?”
旁邊的蘇文正嘆了口氣:“老二,雖說合同一簽,你掏不出錢來,就只能把股份還給公司,但怎么說,你也在公司干了這么多年?!?/p>
“這樣吧,我一會額外給你兩個月工資,讓你在家休息幾天,盡快出去找工作吧。”
“老婆在家煮飯,兒子還在上學(xué),這一下子斷了經(jīng)濟(jì)來源,怕是不好受!”
蘇志強(qiáng)低著頭,他沉默不語,卻攥緊了拳頭。
活到今年,他四十多歲了,自從他記事起,爹媽就讓他記住自己大哥的好,是大哥在外面打工匯錢回來,養(yǎng)活了他們一家。
等到他十幾歲的時候,又開始當(dāng)?shù)粯铀藕蛱K永寧這個幾歲大的孩子。
這一晃,四十多年過去,如今竟然被自己的親兄弟,當(dāng)垃圾一樣的拋棄了,看著他們簽下合同時候,那副高興的模樣,他心里清楚,這絕不是在做假,而是真情實(shí)感的流露。
他不明白,都是一個媽生,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怎么就鬧到了這步田地?
“錢,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蘇志強(qiáng)看向蘇永寧和蘇文正。
蘇永寧冷笑一聲:“你在這犯什么傻?沒錢你喝西北風(fēng)去啊?還是說,拿不到這三百萬,開始要彰顯自己有多清高了?”
“蘇志強(qiáng),我跟你說,你這套把戲,都沒有用!”
“誰不喜歡錢,誰不想要錢,你說錢重不重要?”
“你啊,也不用搞這些沒用的,合同都簽了,這會后悔都來不及了......”
“趕緊回家去吧?!?/p>
旁邊的蘇文正眉頭緊鎖:“老二,別在這杵著了,我和永寧下午還有事,從外地來了一群客商,要采購一些大米回去,我們還要接待?!?/p>
“我看,時候也不早了,就趕緊帶著弟妹和孩子回去吧?!?/p>
蘇文正雖然在嘆氣,但心中卻是在竊喜,擠走了蘇志強(qiáng),他就是勝利米廠的第一大股東,以后那就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至于蘇永寧,這個弟弟,一向?qū)λ月犛嫃?,所以蘇文正根本不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