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過身的同時，一滴水跡從眼角滑落隱入枕頭。
明明剛才被冤枉都沒有太大波瀾，此刻卻莫名有萬般委屈涌上。
沈念安第二天醒來時，身邊的被窩里一片冰冷，也不知道陸靳言什么時候起床離開的。
沈念安沒去深究，起床收拾好之后，跟往常一樣往學校走。
剛進校門，恰好就碰到了李教授。
“李教授早上好。”她笑著打招呼。
李教授看到她，臉色卻有些不自然。
沈念安人緣向來不錯，奇怪道：“怎么了李教授？”
李教授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那個叫沈靜妍的學生跟你愛人什么關系？怎么他昨天那么晚了，還來找我問項目的事情？”
沈念安想到陸靳言昨夜回來那一聲道歉，突然如鯁在喉。
她曾經也同沈靜妍一樣碰過壁，可當時陸靳言是怎么做的？
他說：“既然能力不足，那就再繼續努力就是了。”
沈念安壓下心間的波瀾，淡淡笑道：“沈靜妍是他看著長大的鄰居妹妹，剛下鄉回來，他難免多操心些。”
李教授蹙了蹙眉：“這樣啊，但始終不是親妹妹，還是得避嫌。”
外人都看得明白的東西，沈念安也不知道是陸靳言是裝作不懂還是情難自禁。
但她只是頷首道謝：“謝謝李教授，我會提醒他。”
下午課程一結束走出教學樓，沈念安就看見陸靳言站在那里。
人流中，他身姿筆挺，十分扎眼。
沈念安以為他又是來等沈靜妍，卻不想他直接朝她走了過來：“念安！”
他想伸手拉她，沈念安抽回手：“大庭廣眾，影響不好。”
陸靳言一頓，又沉聲道：“可我們是夫妻。”
沈念安垂下眼眸，轉移話題：“你今天不忙嗎？”
陸靳言道：“忙完了，特意來帶你去國營飯店吃頓好的，昨天惹你生氣了，跟你道個歉。”
沈念安想了想，沒拒絕。
國營飯店內，陸靳言把肉票交上去后，兩人相對而坐。
想起李教授的話，沈念安喝了口水：“我今天遇見李教授了，你想幫沈靜妍我理解，但別做的這么大張旗鼓。”
“她畢竟還是個未婚小姑娘，你也有家室，外人看著影響不好。”
雖然公派留學的申請已經通過，但還沒出發，她不想出任何意外。
陸靳言的眉瞬間擰起：“怎么又提？都說了她是我妹妹……”
這話一出，空氣的流動都似乎滯澀起來。
沈念安恍然不覺，再次追問：“換句話說，她叫過我一聲嫂子嗎？”
陸靳言的眼眸一暗，沉聲反問：“稱呼有那么重要嗎？我們那么多年的情誼又哪里需要一個稱呼來體現。”
沈念安沉默半晌，斂眸笑了笑：“好的，陸靳言同志。”
最后同志二字，她加重了音，陸靳言的臉一瞬變色。
“我覺得你現在變了，變得有些不可理喻。”陸靳言起身，“我想起部隊還有些事，先走了，你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