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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海吟頓時覺得躺不下去了。
她披著外衣下了床,雙手攥緊衣角。
我死了,你會很開心嗎
夠不上死刑,以你所犯的罪行,三年左右吧。
男人的語氣里倒沒有多少厭惡,但也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他們明明隔著一張床,卻如同坐在看守所的長桌兩旁。
那我進去了,你會去看我嗎
會。
這倒是有點意外。
鄒言坐起身,偏頭看了過來:自首的話,可以從輕判,或許用不了三年,到時候我會去看守所門口接你。
這番話說得極為認(rèn)真,認(rèn)真到簡首像一句情話。
姜海吟無聲地勾了勾唇角,覺得自己可真是個頂級戀愛腦,竟然有點被說動心了。
你以后,肯定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律師,太有蠱惑力,太懂得拿捏人心了。她低低地感慨道。
那你決定要改變主意了嗎
……我不知道。
嗯,好好想想吧。
說完這句,鄒言又躺了回去,看樣子打算睡個回籠覺,并沒有繼續(xù)規(guī)勸的意思。
只有他自己知道,雙眼其實從未合上,在聽到輕輕地腳步聲出了房門時,眸底流轉(zhuǎn)過一抹深沉及郁色。
不知過了多久,對方將他原本的衣物送了過來。
扣在欄桿上的鎖解開了,不過連接雙手及脖頸的鎖鏈依舊存在。
鄒言站在床前,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服,完全不像個視線有礙的人。
他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似乎一點也不關(guān)心自己什么時候能離開,甚至于說,根本不渴望離開。
最后一頓,去客廳吃吧,吃完了……我會如你所愿。
男人微微點頭,不置可否。
姜海吟牽著他來到餐桌前,俯下身,細(xì)心地為其墊上餐巾。
客廳沒開燈,陽臺上的窗簾遮得密密嚴(yán)嚴(yán),屋內(nèi)的光線十分昏暗,只有燭臺上跳躍著幾簇火光,映得西周黃暈一片。
這頓是西餐,我沒吃過,照著網(wǎng)上配方做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不太正宗,但味道應(yīng)該不算差。
說著,她切下一小塊牛排,送到對方唇邊。
鄒言沒有張嘴,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叉子突然被奪去,然后反向遞喂了過來。
清單上有互相喂食這一條嗎他問。
姜海吟從怔愣中回過神:沒……沒有。
那就加上。
等她將這塊牛排咽下,鄒言才開始用刀叉抵著肉,從剩余的部分切下一小塊放進口中。
動作嫻熟,非常地賞心悅目。
但吃完兩小塊之后,他就放下了餐具,用餐巾拭過嘴角,顯然不打算繼續(xù)。
以后有機會,你應(yīng)該試試真正的西餐。男人如此點評道。
姜海吟漲紅了臉:唔……好。
她掏出本子,在燭光晚餐后面打了一個小小的鉤。
還有沒完成的事嗎
鄒言往后靠向椅背,交疊起長腿,雙手交叉擱在膝蓋上。
明明他的手只要再往前一點,鐵鏈就會狼狽的牽扯到脖子,可無論誰在這里,都只會認(rèn)為他才是眼下局勢的掌控者。
還有……兩件。姜海吟取出一個東西,這個,方便的時候,再看。
鄒言接過捏了下,是折疊成某種形狀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