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11點。911停在老舊的矮樓前，車門打開，孟珂動作緩慢地走了下來。她雙腿疼得厲害，關上車門的力氣都使不出。“拿著這個。”駕駛座上傳來了沉冷的聲音。孟珂回過頭去，他扔過來一部手機，新的。“我聯系的時候會打到這部手機上。”陳煜說完這話就將車門關上，倒一把車輪，調頭離開了。孟珂看了眼手里的東西，不覺得這是手機，更像是企圖拴在她脖子上的狗鏈。她抿了抿嘴唇，轉身抬頭時，看到4樓窗后有身影躲閃，她知道那是趙止，他大概已經看到了樓下的光景。可當孟珂回到家里、推門而入時，趙止不僅沒有詢問任何，反而表現得更為殷勤。“寶寶你怎么才回來？”趙止端著小圓桌上的湯菜準備加熱，“一定是加班到現在沒吃飯吧？我馬上給你熱好。”“不用了。”孟珂拒絕，“我不餓。”說完就想去衛生間。趙止卻問：“你急著洗澡干什么？”孟珂冷眼看向他：“誰說我要洗澡了？”趙止擠出訕笑，忙不迭地擺著碗筷：“寶寶你還是先來吃飯，雖然時間有些晚，但不吃東西會睡不好，我特意做了你愛吃的糖醋魚——”話未說完，孟珂已經拉上衛生間的門，懶得再聽。從前他叫她寶寶還會覺得竊喜，如今聽到這稱呼，孟珂只覺得反胃。她坐在馬桶上打開自己的手包，翻出藥掰下一粒，扔進嘴里直接吞下。“細細寶寶。”趙止的身影映在磨砂玻璃門上，“我飯菜熱好了，你出來后記得吃，我先回房間里把剩下的工作做完。”孟珂一言不發，磨蹭了半個小時后，她才洗漱出去，瞥一眼桌子上的飯菜，毫無興致。回房時，她看見趙止關了電腦，轉頭發現她進來，他立刻鞍前馬后地拉著她到床上要給她按摩。孟珂推開他的手，趙止卻越發執著地摟住她，反手將燈關掉，抱著她在床上撫摸，嘴唇則是磨蹭著她脖頸，低聲呢喃：“寶寶，細細寶寶，你好香……”孟珂別開臉，“你走開，我沒那個心情。”趙止一怔，脫口而出：“和我沒有，和他卻有？”孟珂怒道：“你說什么？”趙止慫下來，他翻身背對她，含糊道：“沒什么，睡吧，我也累了。”孟珂很想對他破口大罵，但明天還要上班，她耽誤不起工資。怒氣沖沖地躺下后，她叮囑趙止：“你答應過我，項目結款后會分給我錢，已經快開始了吧？”趙止好半天才回道：“快了，明天晚上有個酒局，當場簽合同。”頓了頓后，他不情不愿地說：“你也得去。”“為什么？”“他會來。”孟珂切齒道：“說好了就一晚。”趙止軟弱地搪塞：“先睡吧，明天再說。”孟珂咬緊了牙關，她知道眼下要忍，除了忍，再別無他法。等到了隔天，趙止交代她一下班就要到金灣大酒店，6點之前必須趕到。孟珂心里也記掛著項目的事情，她下了班就急匆匆地趕到地點，被服務生引進包廂里時，屋內已是燈紅酒綠、觥籌交錯。陳煜坐在沙發最中間，他聽聞動靜，余光掃來，指腹摩挲杯沿，眼神緩緩地落在孟珂臉上，沉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