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風仿若小刀,將白瑪次仁的心劃得遍體鱗傷。
第二天下午,程晚鄰和夏吾啟程回阿里。
格桑有些不舍地拉著程晚鄰的手撒嬌:“晚鄰姐姐怎么就走了,我還想和你多待幾日呢……”
程晚鄰只能笑著安慰:“沒辦法,畢竟工作著急。”
夏吾點了點頭:“院長讓我們去程芝城里買些東西,明天要起早,只能今晚先去住一晚了。”
格桑這才無比眷戀地放開程晚鄰:“那你存好我的電話號,要時常給我打電話啊!”
程晚鄰點頭應下,正要告別上車,就看到格桑腰間墜著個熟悉的鈴鐺。
她想到那天見到格桑拽下的鈴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卻瞬間發現了不對。
“這鈴鐺……”
程晚鄰困惑看向格桑。
格桑只當她不懂,便解釋道:“這是藏區的傳統,男子喜愛誰就會給誰自己馬鞍上的鈴鐺。”
“那次去山谷,阿吾騎次仁的馬送我回來,我從馬鞍上拽下的,阿吾說可以留著,我就沒還給他……”
“現在看阿吾果然是對的,次仁看到鈴鐺在我這,笑開了花呢。”
程晚鄰聽著她的解釋,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那天的誤會。
原來那天的馬,是次仁平措的,不是白瑪次仁的。
若是早點說開,或許他們之間也不會是這樣。
可惜現在知道也沒用了,一切都晚了。
造化弄人啊……
剛邁出一步,卻被格桑拉住。
“姐姐,等下。”
程晚鄰回頭看她:“怎么了?”
格桑眼眸有些焦急,望著遠方,低聲道:“阿吾去騎馬了,他說要送你到程芝的。”
程晚鄰愣了下,剛想拒絕,遠處卻傳來陣陣馬蹄聲。
只見白瑪次仁一身純白藏袍,駕著白馬,逆光疾馳而來,眨眼便到了她面前。
猛地勒住韁繩,耳邊的綠松石耳墜微微搖晃,劃出勾人心魂的弧度。
他微微俯身,眼眸溫柔,對程晚鄰伸手:“上馬,我送你。”
陽光灑在他身后,給他渡上一層清輝,好像是神明降臨一般,讓人無法拒絕。
程晚鄰看著白瑪次仁這幅體貼的模樣,心猛地一顫。
這樣的場景,只在她夢里出現過。
以前共乘一騎時,都是她自己翻身上馬,只一次面對野狼,情況危急,白瑪次仁不得不伸手拉她上馬。
現在這樣,倒讓程晚鄰覺得心酸。
她看著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搖了搖頭。
“不了。”
她在白瑪次仁怔愣的眼眸中,輕聲道:“我坐車就好,你不必送。”
說著,便轉身拉開了車門。
只是在上車前,停了腳步。
“白瑪次仁……”
她頓了片刻,回頭與白瑪次仁對視,聲音溫柔。
“我離開程芝前曾許愿你要幸福,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說完,便勾唇輕笑,眸中滿是釋然:“走了。”
她一句再見也沒留,直接坐上了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