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紙一張張翻過去，一直到封時念20歲那年，相冊里再沒了她的蹤影。
相冊也再沒有新的照片入駐，始終保持著這個厚度。
容靳看著最后的，封時念20歲的生日照，兩人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走散了。
只是他渾然不覺。
似乎是要證明自己的心思，容靳企圖在這么多的照片里面找到自己是慈愛的長輩的模樣。
也確實讓他找到了。
一開始是這樣的，他總是或背或抱著封時念，眼睛里是單純的對對小孩子的疼惜。
但是隨著封時念逐漸長大、成熟，含苞待放，他開始有了變化。
容靳看到自己眼睛里的疼愛、驕傲和欣慰逐漸變得復雜。
取而代之的是喜愛，占有欲和一點點不安。
他在害怕長大的封時念有了自己的想法會飛走，或者回到她父母身邊。
20歲的生日照上，從他微微皺起的眉頭看出他心情不怎么好。
當時封時念還以為是他嫌她離得太近了，還挪開了一點。
結果容靳自己靠過去。
“隔那么遠做什么？”
有些事，不能細想，一想全是被忽視了的情緒和細節。
他那么早就生出了心思了嗎？
他真的是只想當封時念的小叔嗎？
那這些年來來回回的折騰又是為了什么，將封時念刺到遍體鱗傷才發現自己喜歡她，未免也太可笑了。
而且他當了封時念那么對年的小叔，外界也都是這么看他們的，如果真的是這個走向的話，外面又會怎么說她。
這種事情發生在男人身上頂多是花邊艷聞，放在女生身上輕則道德審判，重則被人聲討。
很現實，也很殘酷。
容靳一直封時念追求他的消息封鎖也是這個原因。
容靳之前從未注意過這一方面，或者說不敢想。
現在一旦有了這種臆測，被封住的念念如同奔涌不息的河流，再沒有了阻塞。
容靳肆意的從自己的記憶里抓取信息，紛亂的心思逐漸明晰。
合上相冊。
容靳腦子里像是有兩個人在打架。
白色小靳[就是叔叔對侄女的偏愛而已你想多了。]
黑色小靳[哪有人這么愛沒有血緣關系的侄女，你肯定喜歡她。]
白色[不可能！]
黑色[本來就是！]
……
美國。
封時念這半個月來一直在學習社會學，這幾年的經歷也不是對她全然沒有影響。
至少她對人的復雜性有了探索的興趣。
這天她如同往常一般來到圖書館，封時念不是很愛學習的人，每次考試都要死要活險險度過。
自由度比較高的自主學習就更困難了，所以哪怕家里環境更好她還是選擇來圖書館。
安靜的管內，哪怕是將手機放到兜里開了震動，還是顯得很吵。
封時念看了看來電人，容靳。
掛斷。
又來。
再掛斷。
在第三次掛斷后，封時念想起國內這時候是凌晨，怕容靳出事，封時念快步走到外面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