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動作很快,不過幾天的工夫就調查出了端倪。
所有消息寫在一封信內,隨著一個戴著斗笠的女子,被帶進了臨安侯府。
蘇暖玉洋洋灑灑靠在軟榻上,手下枕著攢金絲的軟枕。
春桃將人帶進門時,蘇暖玉正閉著眼養神。
女子走到蘇暖玉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拿掉了頭上的斗笠。
蘇暖玉聽到聲響,緩緩睜開眼,那道熟悉的面容映入眼簾,讓她頓時一怔。
女子叩首,哽咽開口:“夫人,奴婢回來了。”
蘇暖玉眼角含著淚光,起身走到女子身邊將人扶起:“淺月,你受苦了。”
當年她一共帶了兩個陪嫁丫鬟進府,春桃和淺月。
從她打算和離開始,就找了個借口將淺月送出了府,只為有一天能幫她脫離這個地方。
如今,時機剛剛好。
久別重逢,淺月也不敢忘了自己回來的目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密封完好的信封送至蘇暖玉面前。
淺月沉聲道:“奴婢一直在蘇府等著有朝一日能幫到夫人,這是您交代糧鋪掌柜所調查的事情,前因后果都在這里。”
蘇暖玉抬手將信封拿過,撕開最上面一層,將里面的信紙拿了出來。
讀著上面的內容,蘇暖玉眉頭越發緊皺。
她看著淺月嚴肅問道:“這封信除了你二人可還假手過他人?”
里面的內容,若是傳播出去,那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淺月連連搖頭,左手豎起三根手指:“奴婢發誓,這信封是由糧鋪掌柜親手所寫交予奴婢,就連奴婢都不曾見過里面的內容。”
至此,蘇暖玉才松了口氣,擺擺手讓淺月起身。
淺月性子柔和,心細如絲,凡事沒有她想不到的。
春桃則開朗許多,大大咧咧的,讓人很容易放松警惕。
一左一右都是她的左膀右臂。
蘇暖玉瞧著手里的信封,猶豫片刻,起身走到燭火旁,抬手。
紙張很快被點燃,火焰照亮了蘇暖玉的臉,漸漸地整張信化為了灰燼。
淺月有些著急道:“夫人,為何要毀了這封信?”
沒了這信,她們怎么證明臨安侯貪墨一事。
蘇暖玉坐回到軟榻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十分認真道:“只是一封信,沒有實質性證據陛下是不會相信的。反倒要是讓侯爺察覺,就再無可能知道這事情背后的真相了。”
她邊說著,邊看向窗外。
心情沉重。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還是要盡快和蕭澶淵和離,才不會牽連全族。
在此之前,她還有件事要做。
信里,掌柜提到李榮寶此人,與糧草之事牽連頗深。
她想拿到蕭澶淵偷換糧草貪墨證據,還得找到此人才是。
現在唯一的難處便是,若她隨意出京,很快蕭澶淵就會收到消息。
打草驚蛇。
要如何做,才能不驚動他的前提下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