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秋像是做錯事的孩子,默默來到面前,望著面前的顧景瑜,這是半年來首次近距離接觸,卻像是過了半輩子。
半年來,她將分公司開到小鎮(zhèn),想要挽回對方,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不但沒有退縮,反而越發(fā)炙熱。
許清秋無數(shù)次想要走進(jìn)來懺悔,不管顧景瑜提出什么要求,都會無條件接受。
這是欠他的。
誰讓自己在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如今連說句話都是奢望。
許清秋張開嘴巴,想要說點(diǎn)什么。
顧景瑜搖頭,語氣出奇的平靜,說道:【我對你沒有怨恨了。】
許清秋渾身一顫,來不及狂喜,就被接下來的話打入深淵。
【我現(xiàn)在對你,其實(shí)跟陌生人沒什么兩樣。】
顧景瑜曾經(jīng)很愛她,愿意為她付出一切,可后來得到的是一次次傷害,兩次差點(diǎn)死在別墅,終于心灰意冷,決然離去。
剛開始對許清秋是充滿恨意的,不明白自己付出那么多,對方為什么要糟蹋。
后來回到海邊小鎮(zhèn),每天過著平靜的生活,心中對她的怨恨也逐漸消失。
顧景瑜知道那是一種精神內(nèi)耗,并不值得。
于是他開始嘗試與自己和解。
【我想明白了,以前的事情也不能全部怪你,是我一廂情愿的愛你,如同飛蛾撲火般為你付出,你大可以不回應(yīng),也可以不答應(yīng)結(jié)婚的。】
【一切是我自找的,自己選擇的路,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走完,好在我已經(jīng)解脫,差不多忘掉那些不堪的過去。】
【你明白嗎許清秋,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你的等待沒有任何意義,放棄吧,不值得。】
許清秋沒有說話,淚水忍不住決堤。
這是顧景瑜第一次主動說話,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令她絕望。
卻又無法反駁。
必須接受。
許清秋望著天空,腦海中浮現(xiàn)出兩人在一起的幸福時光,苦笑道:【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愛我了,因?yàn)槲乙娺^你愛我的樣子。】
【但現(xiàn)在我愛你啊,我無法對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每天都在瘋狂想念你。】
【只要能看你一眼,不管受到多大委屈,都無怨無悔。】
【景瑜,我終于能體會到你曾經(jīng)愛我的感覺,難受到快發(fā)狂。】
【但等你已經(jīng)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甚至不期待你能回頭,以后,我等我的,你過你的,不用管我。】
顧景瑜見許清秋神色堅(jiān)定,明白以她的性格,不可能輕易放棄。
可又能如何?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顧景瑜的心被她傷的千瘡百孔,能面對面聊天,還是靠著雯雯的陪伴,逐漸撫平那些傷口。
這已經(jīng)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他可以給許思寒找理由,可許清秋是成年人,所有對他的傷害主要原因不是許思寒,也不是劉墨寒,而是來自許清秋自己。
顧景瑜說完后便轉(zhuǎn)身回到院子,不再去管許清秋。
如果許清秋還不醒悟,他會離開這個地方,一個她永遠(yuǎn)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