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君未雪就走了進來。
跟在后面的,還有獨孤尋遠。
兩人手牽著手肩并著肩,站在廳堂中央,被門外明亮的日頭那么一照,宛若一對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登對無比。
雖然從穿著上看,君未雪只穿了件簡單的月白色長錦衣,材質不貴繡線也簡單,但卻顯得身段窈窕,亭亭玉立,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
她頭上也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色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發,未插簪子也沒佩戴耳飾,任由一頭烏黑靚麗的披散在將頭,被風輕輕吹起。
這大概就是天然美人,未經一絲一毫雕琢,最美好的模樣了。
且君未雪的氣色極好,皮膚白里透紅,眼下不見半點烏青,略施粉黛就若出水芙蓉。
比起雖錦衣華府珠翠滿頭,打扮的富麗堂皇,但黑眼圈卻重的連脂粉都遮不住的君嫣蘭要看上去好太多。
都說一個女人的氣色,就能看出婚后過的幸不幸福。
單看這一點,君未雪成親后的日子,想必極滋潤美滿。
但人都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在場二房那邊的舅母表侄女,柳姨娘母子,哪一個不希望看到君未雪婚后窮苦潦倒、哀怨后悔的模樣。
不然,他們怎么能借題發揮看好戲呢。
“未雪,怎的才來。”
君不還上去就打量了一圈自家妹子。
看著人精神氣還不錯,一顆心稍稍落回肚里。
君未雪與大哥感情不錯,對他展顏一笑,解釋道:“因為住的遠了些,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
君不還點點頭,理解。
隨后,又將目光落在了君未雪身邊的獨孤尋遠身上,但只掃了一眼便很快收回目光,連聲招呼都不屑于打。
在他心里,他妹妹是極好的,這書生配不上。
“哎呀,雪丫頭回來啦。”
“我們剛才還在想,這么晚不見你人,是不是不來了。”
“是啊,是啊,怎么幾天不見,人瘦了,看上去臉也黃了。”
屋內的舅母姨娘一頓招呼,看似熱絡的口氣里夾雜著一絲絲奚落。
尤其是柳姨娘,更是話里帶刀子。
“這是雪丫頭啊!我剛才差點沒認出來,看這打扮,還以為是哪個粗使丫頭呢。”
“你說你,這才嫁出去幾日啊,怎的把自己糟蹋成這樣子,姨娘看了都心疼。”
柳姨娘搖頭嘆氣地看了她一眼,好似是真心疼她。
旁邊的君常修聽了卻是暗自憋笑。
噗,這穿的戴的,可不就是他家粗使丫頭嗎?
不,他家粗使丫頭都比君未雪打扮的富貴些。
君未雪聽到柳姨娘將自己奚落成粗使丫頭,也不生氣,反而淡淡地笑道:“姨娘不用心疼,姨娘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認不出未雪,也不奇怪,未雪能體諒。”
這話一出,柳姨娘笑不出來了。
君常修更是來了個大變臉,一秒破防。
“放你的狗屁,你陰陽怪氣啥呢。”
君未雪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一片好心怎么能叫陰陽怪氣呢?三弟你自己說,就這么兩步遠,姨娘都認不出我,她是不是老眼昏花?”
君常修一噎,漲紅著臉找不到反駁的話。
柳姨娘也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