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宴會廳里的燈光配合得暗了下來。
察覺到婚禮馬上就要開始的賓客們紛紛安靜下來,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宋知夏的請柬,是顧湛拿的。
就在第一排,顧湛的身邊。
落座后,她仰頭看向正中的位置。
宣誓臺仿佛是籠罩在一層輕紗中,看似華麗的精致雕花,卻因離得近,看出了粗制濫造的痕跡。
臺面上鋪的紅色綢緞,在燈光的映照下,亦能看出好幾塊未清理干凈的污漬。
雖然很小塊,但對眼神極好的宋知夏而言,是一種折磨。
臺上擺放的花束,是清一色的百合花,宋知夏想到的不是新人純潔而美好的愛情。
而是......
墳墓前的白菊。
她微微移開視線,看到了被顧松推上臺的顧謹臣。
他一只手按著咽喉處。
似是因為西服太緊了,沒辦法呼吸。
只有宋知夏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
顧謹臣的視線也很快就捕捉到了宋知夏。
他的目光瞬間變得復雜起來。
宋知夏走后,他馬上去找醫生。
為了應付突發情況,顧家的家庭醫生就在休息室執勤。
得知顧謹臣只是被宋知夏掐了一下,就變成這樣,擁有四十多年經驗的家庭醫生,一口便否定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有這種事。
顧少,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問問其他醫生。”
顧謹臣摸著無法發聲的咽喉,很想罵醫生。
但他發不出聲音。
而且,他也不相信。
宋知夏不懂醫。
怎么可能掐一下,就把人掐啞了。
想著一會兒宣誓時沒辦法說出我愿意三個字,顧謹臣看著宋知夏的目光變得痛苦而又深情。
她把他毒啞,是因為......還沒放下他嗎?
宋知夏很是不舒服地皺了一下眉頭。
旁邊的顧湛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微微傾身,低頭:“怎么了?”
輕薄的呼吸撲撒在宋知夏的耳廓上,她身上的冷意散去:“有蒼蠅。”
顧湛勾唇,盯著宋知夏菲薄的臉頰,仰頭看向臺上的顧謹臣:“婚禮結束之后,得提醒他們消殺。”
宋知夏偏頭看向顧湛。
惡心的感覺徹底消失,她甚至覺得暖洋洋的,想小憩片刻。
就在這時。
臺上的司儀宣布:“讓我們有請新娘上場。”
緊閉的宴會廳大門豁然打開。
白黎由一個男人挽著進來。
那男人和白黎長得完全不像,但風度翩翩的,很有教養,看起來身價不菲。
眾人猜測著男人的身份,眼神中流露出艷羨。
白黎自然是感受到了。
她挺起胸膛,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崇拜。
手臂,卻抖了一下。
無他。
只是想到請這個男人來演她爸爸,花了她足足十萬,肉疼罷了。
一開始,是她爸知道她是小三上位,不愿意來參加她的婚禮。
后來,則是大家都以為她是富豪的私生女,就變成她不愿意讓她爸來。
她爸是個本分人,一來,肯定會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