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上去,就像是在說她和巴桑羅布是‘一對’一樣。
宋念梔看著馬背上的高大男人,笑得苦澀。
她無聲搖了搖頭,走上前對巴桑羅布客氣地開口。
話音剛落,不只同事們震驚了下,連巴桑羅布都扭頭看了她一眼。
那雙眼眸一如往常的冰冷,好像所有的情緒都被掩在冰山下。
宋念梔心中莫名在想,巴桑羅布會詫異,會阻止嗎?
可是沒有,他只是用藏語對翻譯交代了一句:“此行順利,一路平安。”
這是每一次義診出發前他會對所有人說的祝福語。
宋念梔并不是意外。
她心中悵惘,笑自己多想。
巴桑羅布根本不在意她,怎么會管她和誰組隊?
宋念梔收起心思,翻身上馬,和翻譯向著藏民的家而去。
義診從清晨到日暮,眼見天邊金烏閃耀,橙紅的日懸在地平線邊——太陽要落山了。
宋念梔一甩馬鞭,加快了速度。
她負責的區域也只有最后一家了。
她沒料到,最后一家會是格桑的家。
宋念梔和翻譯走進,正要掀開簾子打招呼,卻聽一句藏語傳出來。
這話簡單,她能聽懂。
翻譯過來的意思是:“格桑和羅布的婚事,該定下來了吧?”
宋念梔心猛地一顫,耳邊轟地炸開,后面的話再聽不下去。
巴桑羅布和格桑,要結婚了嗎?
也是,他們本就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在一起很般配。
宋念梔攥緊手,強壓下難受,勸自己釋然。
多虧要走了,不然等到兩人結婚了再知道,自己肯定更難受……
她深呼吸收斂心情,進了帳篷。
一進去,就見格桑的阿媽卓瑪正和幾個藏民圍在長桌旁聊天。
見她進來,卓瑪阿姨連忙止住了話頭,熱情地招呼她坐下。
“宋醫生,他們都是知道你要來義診,特意來家里等你的。”
宋念梔點點頭,將醫藥箱放在桌上,給他們一一看診。
診了一圈,都沒什么大問題。
藏民們常年在草原上騎馬放牧,飲食也多肉類和蛋白,身體素質都很好。
尤其是卓瑪,身體十分健康,甚至比得過年輕人。
宋念梔環視一圈,問了聲:“怎么不見格桑?”
她還想著格桑腿上有傷,打算順便給她換個藥。
就聽卓瑪說:“格桑是個不得閑的,下午巴桑羅布來,就帶她出去玩了!”
宋念梔怔了一瞬,忍不住垂眸苦笑。
自己真是多此一舉,非要問這么一句。
于是她壓下思緒,起身告辭。
剛出大門,就看見巴桑羅布與格桑共騎一匹馬回來。
噠噠馬蹄聲與鈴鐺聲交匯,男人高大的身軀將懷中的姑娘牢牢圈住,般配得像一幅畫。
宋念梔心中一顫,正想移開目光。
就見巴桑羅布一翻身下了馬,而后無比自然地伸手抱著格桑下來。
格桑腿腳不便,一個踉蹌,不小心拽下了馬鞍上的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