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香雖然不滿,不過還是忍住了,問道:“不知道劉隊長有什么事情要談?”
“玉香啊,這一眨眼老楊去了應(yīng)該有十五年了吧。”劉大福沒有直說,反而感慨起來。
提起死去的男人,劉玉香瞬間紅了眼眶,這可是心里最大最大的傷痛啊。要知道,自家男人當(dāng)時死的時候不到三十歲,那個年代人們都封建,好多人表面對劉玉香客客氣氣的,可私底下卻說劉玉香克夫什么的,弄得劉玉香身心疲憊。
一方面要支撐整個家庭,供養(yǎng)孩子讀書;另外一方面還得承受風(fēng)言風(fēng)語,心里豈能好受?如今再一次提起,劉玉香險些落淚。
萬幸的是,劉玉香這么多年都挺了過來,孩子也要讀大學(xué)了。
“老楊走得早,苦了你們娘倆了。想當(dāng)初老楊在廠里可是幫了我不少忙啊,這一晃十五年快過去了。”劉大福還在感慨著。
劉玉香吸溜了一下鼻子,摟著一旁的女兒,點點頭道:“這些年謝謝大家的幫忙,我們娘倆才能活得好一些,你們都是好人。”
“說這些干嘛,大家都是一個廠里出來的,這么多年又在一個小區(qū)住著,大家相互幫助不是應(yīng)該的嗎?”劉大福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顯得很是仗義。
一聽這話,劉玉香一時之間既然有些感動。
“不過呢,現(xiàn)在有一點問題。”
話鋒一轉(zhuǎn),劉大福又把腔調(diào)抬高了幾分。
“什么問題?我們現(xiàn)在住得很好,沒有問題的。”劉玉香表現(xiàn)得很淡然,也不想索取太多了,娘倆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下去,如此也就足夠了。
“你當(dāng)然沒什么問題了。”一旁的小保安哼了哼鼻子,露出一抹嘲諷笑容來。
劉玉香不解,皺眉道:“什么意思?”
“咳咳,是這樣的。”
劉大福清了清嗓子,道:“那個玉香啊,當(dāng)年老楊因工傷去世,當(dāng)時廠里可是一次性賠償了撫恤金的,按理說你們與廠里也就沒有任何聯(lián)系了,可你們現(xiàn)在還住著廠里的房子,并且一住就是十五年之久,廠里沒問你們要過房租吧?”
“劉隊長,你這話什么意思,是要攆我們娘倆走嗎?”劉玉香就算再傻也知道劉大福要說什么了。
一句話說完——搬家。說好聽一點叫搬家,說難聽點兒就是要讓劉玉香娘倆無家可歸。
“這怎么能是攆呢,這是事實嘛,對不對?”劉大福嘬了一口煙,仍然是一臉平靜如水,接著道:“廠里的東西畢竟是公家的,你說你們家里又沒人在廠里上班,卻占用廠里的住房資源,這明顯不合適嘛,對不對?”
“對,是不怎么合適。”旁邊的小保安也跟著附和道。
“怎么就不合適了?”
一向溫文爾雅的楊妮妮忍不住了,據(jù)理力爭道:“我爸爸可是為了廠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雖說廠里一次性給與了撫恤金,但是,五萬塊錢能買回來我爸爸的命嗎?難道我爸爸的命就值五萬塊錢不成?”
“我可沒這樣說啊。”劉大福沒有接這個話茬,道:“畢竟玉香當(dāng)年是簽過字的,現(xiàn)在說這話是不是有點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