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不可能會這般氣,甚至還帶著楠楠離家出走。
想通這點后,梁墨白的頭更痛了。
黑暗里,他仰起頭又情不自禁望向了那盞窗戶,心里生平第一次嘗到了"悔意"。
可他想的還是,待會要怎么說,才能將此事搪塞過去。
這一想,就想了整個晚上。
清晨蒙蒙亮的日光從樹葉縫隙里射下來,照在梁墨白身上,光斑點點。
他一動不動地緊盯著那棟居民樓的出口處,眼底帶上淺淺的青黑。
眼前,終于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施母手里挎著菜籃,從里頭施施然出來。
梁墨白迅速將煙頭扔在地上,踩熄,腳邊還散落著更多的煙頭。
他二話不說,上前便徑直問道:"媽,施遙在哪"
梁墨白目光灼灼,似要將施母看個透徹。
施母嚇了一跳,隨后神態復雜,只冷冷說道:"現在知道來追人了早些天你在哪"
梁墨白煩得很,不想和她說有的沒的,于是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
"她就算要與我吵架,也得讓我知道,她在氣什么吧。"
施母抬眸看他,莫名的神色里甚至帶上了些許的嘲諷。
"原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和遙遙之間出了什么問題"
施母憐憫的眼瞬間讓梁墨白心中滋生了濃烈的憤怒,他只覺一股子熱氣從胸腔里蔓延開來,直接沖上腦門頂。
他臉色徹底冷了下去,繞過施母便要往樓上走。
施母沒攔他,只擰著眉,輕飄飄地說道:"施遙不在家,大概再等幾小時,她就會主動聯系你了。"
梁墨白腳步一頓。
什么叫做她會來主動聯系自己
他梁墨白何時成了等待的那個人了
焦躁,他滿心只有這個詞,陌生的情緒在心里亂竄,排遣不出去。
"好,我倒要看看施遙到底想做些什么。"8
梁墨白耐心告罄,極其不禮貌地轉身離開。
這是他第一次在公眾場合失了體面,甚至對長輩撒氣。
他往車上走,表情冷淡,可心里卻覺得荒謬。
而身后的施母垂下眼神,深深地嘆了口氣,再看了眼菜籃,也覺沒了出門的興致,于是扭頭又回了家。
這個糟心的婚姻,即使沒有施遙的快刀斬亂麻,看梁墨白的樣子,也撐不了多久了。
興許一切,從最開始就是錯的。
而現在,不過只是改錯為正,從頭再來罷了。
……
法國街頭。
施遙抱著睡得正香的楠楠坐在出租車后座。
外邊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雨滴拍在車窗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異國街頭行走的人不再是熟悉的膚色,建筑物也區別于國內,一切頃刻間都發生了改變。
施遙唯一能感到安心的,只有懷中那暖和的人兒。
只有她還存在著,才有了支持自己走下去的最大動力。
施遙低頭望向了楠楠,用臉頰輕輕地貼了上去,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著楠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