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婆寬慰她道:"既然已經上路,萬般便隨天注定吧。"
阿黎想,也是,既然已經啟程,發生什么都是命中注定的,自己終究是逃不過的話,不如坦然接受。
如此想著,她也釋然了。
一路風餐露宿,終于來到天界。
玉婆的病要緊,進入南天門后阿黎就馬不停蹄地尋找醫仙院。
她每日喬裝打扮后背著玉婆尋醫仙問病,眉眼間染上疲色,卻不曾言語過一句辛苦。
玉婆看在眼里,自責慚愧在心里。
天界的醫仙行醫治病也需要報酬,少則是幾株靈草,多則是價值不菲的仙丹。
夜以繼日,阿黎在桃花源為玉婆治病籌集的靈草已然用盡。
于是,她只能白日帶著玉婆去醫館治病,夜里在天山四處尋覓靈草仙花。
好不辛苦!
這天,玉婆借口讓阿黎出門給她取藥。
她一個人在屋內拿起暗暗藏起來的誅仙劍,打算自裁。
玉婆深知阿黎對天庭有極深的淵源,在留下去會有危險,自己不想讓阿黎為難。
她顫顫巍巍地舉起長劍向自己胸膛刺去。
此時,阿黎及時趕了回來。
她跌跌撞撞地俯沖過來,搶走玉婆手里的誅仙劍。
跌落一地滾燙的藥湯,草藥的苦味四溢。
玉婆已是淚流滿面,哽咽開口道:"好孩子,阿婆不愿成為你的累贅。"
"你就讓我去了吧。"
阿黎也是泣不成聲,緊緊握住她粗糲的手不愿意松開。
"沒了阿婆,我也活不下去了。"
"阿婆不要丟下阿黎!"
"只要我們治好,就又可以回到桃花源了。"
"到時候我和阿婆……"
玉婆聲似枯松道:"阿婆知道阿婆的病好不了,阿黎乖些。我們不要治了,阿婆想在桃花源度過最后的日子。"
"我們一起回去好嗎"
阿黎聞言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毫無辦法。
只得絕望地點了點頭。
"好,阿婆。"
"阿黎都聽阿婆的,我們回去吧。"
阿黎收拾了簡單的細軟,像來時路一樣,打算用木車拖著玉婆踏上歸程。
出發不久時,玉婆卻咳嗽不止。
狠厲的妖氣已然侵襲入肺,玉婆咳出一口濃血。
阿黎見狀,慌張不已。
可剛剛取回來的藥已經被打翻在地。
阿黎連忙將她托付給信得過的仙子照看。
"阿婆,等我!"說著她自己跑出去給玉婆取藥。
"阿黎,不用了……"玉婆的話還未說完,阿黎已然跑出很遠。
即便已經無力回天,阿黎也想在最后的時間里讓玉婆過得舒服一些。
阿黎找到最近的醫仙館求醫仙們開了些止痛止咳的藥材,便焦急要趕回去。
她心里惴惴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手不自覺地顫抖,阿黎心覺要趕快回去。
而正在此時,子胥正在九重天上百無聊賴地閑逛。
天上一天,人界一年。
阿黎在人間生活了六年,而天界也只是過去了六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