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意行嫁娶,彌補我。
方家二老覺得,他不過新婚三月有余,被有心之人做文章,在朝堂上參他一本,內閣位置都有可能不保。
外加秦明珠一直在二老面前哭訴,動輒要回娘家去,二老頗為頭疼。
我有自知之明,我行嫁娶,去哪里嫁娶?
我娘被扣在偏遠莊子上,我爹雖是尚書大人,可他懼內,面對夫人,他都不敢承認我是他女兒。
我嫁娶,簡直如笑話。
所以我也勸說劉方柏,此時非好時機,日后再說。
他憐我懂事,讓人將西面最大那個跨院收拾出來,讓我去住。
秦明珠帶著兩個丫鬟和四個小廝,氣勢洶洶趕來。
她讓人將屋子中的布置砸了個干凈。
“好啊好啊,玉枝,沒想到你心思竟然這么深沉,我以往真是沒看出,你這只反咬主人的狗不會叫!”
我鎮定看著滿地碎片,現如今,我已經不是她手下那個可以任由她拿捏的丫鬟了。
“姐姐,妹妹不知做了什么惹姐姐生這么大的氣。”
“住口!你也配叫我姐姐?”
她以往總是用姐姐妹妹這樣的稱呼來羞辱我,告訴我,就算我們同父異母,我也不配與她相提并論。
可現在,無論怎么說,我都可以叫她一聲姐姐。
“論秦家也好,論劉家也罷,這聲姐姐,我配叫。”
“你敢!”
我笑了,看她氣急敗壞,那副恨不能吃了我的模樣,卻又沒辦法如以前那樣奈何我。
“姐姐,消消氣,叫你的下人收拾好這里再走,畢竟,這里的一切都是婆母與公公囑咐人添置的,我怕回頭他們怪罪。”
“你敢威脅我!你個賤人。你一個賤籍,你妄圖和我平起平坐?”秦明珠咬牙切齒。
“姐姐難道忘了我也姓秦嗎?此等秦家丑事,如果被劉家知道了,我與你,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她想要撕破臉皮,我偏要告訴她,如果撕破了,她也沒有好結果。
這樁婚事是她千方百計算計來的,她絕舍不得放手。
被劉方柏休妻,她再找不到更好的男人。
難道,她還指望那個與她私會茍合的男人回頭來娶她嗎?
秦明珠一向驕縱慣了,哪里聽得進去我的勸告。
“你給我等著!”
她放下狠話,帶人離開。
雖說我們是平妻身份,但誰人不知我不過是個陪嫁丫鬟爬上來的。
我永遠比尚書府千金矮一頭,哪怕是平妻。
所以我處處伏小做低,百般忍讓。
劉方柏新入內閣,被皇帝信任,鮮少在內宅走動。
也是偶爾來我這里留宿。
秦明珠派人請了好幾回,他都沒有去。
我總覺得他對秦明珠心有芥蒂。
只不過他芥蒂的是不是那件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每次來,夜里總是要燃半宿的蠟燭。
以前以為他是不行的,現在想來,是我多想了。
他很行,是個身強體健的男子。
尤其享受過魚水之歡之后,他但凡有時間就會到我的院中來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