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章號召村民們在山上修蓄水池跟溝渠，便于灌溉苗子，村里大部分男人都去應征了，剩下些婦女在家帶孩子，照顧老人。馮橖趴在衛生所前臺的柜子上逗弄一只關在籠子里的鴿子。這鴿子是霍磊從山上抓的，這小子掏了人家的窩，偷了人家的蛋，就一直被這只鴿子追殺。鴿子是只聰明的鴿子，專挑霍磊挖渠的時候，朝他腦袋上叨。后來霍磊急了，一把捏住它說要帶回去晚上烤來下酒吃！馮橖見他下工拎了只鳥回家，問清楚原委后就要了過來，還托知青點的周永浩同志給織了個鳥籠，給鳥取名為菜花黃，沒事兒的時候逗著玩兒！“嘬嘬！”馮橖噘著嘴召喚。菜花黃對自己的新名字很是抗拒，神氣活現的站在籠子里的棍子上，把臉甩到一邊，就是不肯理她。就在馮橖想把它抓出來拔毛燒烤的時候，眼角余光瞟到一個人影正扒著衛生所的大門門框探頭探腦，于是招招手說：“壯壯，過來！”霍二壯咬著手指，磨磨蹭蹭的從門后面站了出來，手里抱著一根啃了一半的粗壯紅薯。“馮橖姐姐，我娘呢？”二壯望著馮橖，紅薯也不啃了，眼巴巴的問。他只是去了趟村長家，回來娘就不見了，村里人說娘跟別人搞破鞋，他不知道搞破鞋是什么意思，就去問姐姐，姐姐讓他不要聽那些人亂說，娘很快就會回來的。馮橖愣了一下，繞過柜臺，彎腰把地上年僅四歲的二壯抱起來。小家伙生的白凈，但身上的衣服卻很邋遢，紅薯上還有干了的泥土，啃得他嘴角一圈都是。馮橖隨手掏出一塊手帕，一邊仔仔細細的替他擦拭嘴唇一圈的泥土，一邊跟他解釋：“你娘被公安帶去調查一些事情，調查清楚了自然就會放出來的！”小家伙眨巴著大眼睛，對于馮橖說的話并不是很懂。“好你個小zazhong，我說我家窖坑里的紅薯怎么少了，敢情是被你偷了啊？你這沒爹沒娘的狗東西，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馮橖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婦女便沖了進來，一把扯下掛在她身上的二壯，快速的扒掉他的褲子，照著他白嫩的屁股啪啪啪啪就是五根鮮紅的手掌印。“哇！”二壯咧著嘴大哭起來。“你干什么？”反應過來的馮橖趕緊上前，一把推開那婦女，抱起二壯，拉好他的褲子，小聲安撫。二壯手里的紅薯滾到了那婦女腳邊，婦女彎腰撿起，舉在手上：“這就是證據，這小zazhong偷我家地窖里面的紅薯，你這個外來的小村醫居然還敢護著他？難不成是你指使他這么做的？”在物資極其匱乏的大雁村，哪怕一根兒紅薯那也是珍貴物！馮橖低頭問懷里的二壯：“是你偷的嗎？”二壯臉上掛著眼淚鼻涕，緩緩的搖搖頭。那婦女一見二壯居然還敢死不承認，一氣之下沖上前去就要把他從馮橖身上扯下來好好盤問一番。拉扯之下，二壯嚇得哇哇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