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章覺得頭痛欲裂，抬手痛苦的捂住額頭。
馮橖見他是真的難受，也不敢逼他了，只端著醒酒湯讓他全部喝完，然后才扶著他躺到床上。
她等賀南章睡著了才出去的。
輕手輕腳的帶上門！
黑暗中，原本熟睡的賀南章卻睜開了眼。
耳畔輕巧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賀南章卻盯著頭頂的瓦片發起呆來。
馮橖的津貼終于發下來了。
正好知青點的幾位女同志也要去鎮上買點日用品，于是大家便趁著休假一塊兒去。
到了鎮上，馮橖便直奔供銷社買了兩斤紅毛線跟鉤針。
田慧慧取笑她：“你買這么多冒險是要給誰織毛衣啊？”
周瑜替她回答：“還能有誰？當然是我們的賀團長啦！”
馮橖被他們笑得臉上一紅，倒也不扭捏，她喜歡賀南章的事，現在基本是整個知青點兒的人都知道，也沒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夜里，馮橖拿著毛線跟鉤針去宋曉薇屋里向她請教。
“你首先得確定你的毛衣要織多大，袖長，肩寬跟衣長是多少，咱們才好下針！”宋曉薇指導她。
馮橖愣住了，賀南章的肩寬跟衣長……她還真不知道！
一旁的田慧慧便忍不住推她：“要不你去量量？”
馮橖有些不敢，自從那晚賀南章醉酒后，他兩已經兩天沒說過話了。
“哎呀，你就去吧，賀團長就在隔壁，拿著軟尺去，織得不合身人家可怎么穿呀！”田慧慧是個風風火火的性格。
馮橖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去敲賀南章的門。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進來！”賀南章以為是邱鼎勝來找他匯報工作，于是頭也不抬的說道。
馮橖躡手躡腳的推門進去。
趴在柜臺上，借著油燈正在畫圖紙的賀南章抬頭看了過來。
“那個……”馮橖搓著手，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賀南章的視線從她臉上移到她手里拿著的軟尺上面：“有事？”
他的語氣太過生硬，倒像上級對下級一般公事公辦。
馮橖心里一杵，那句我向來給你量量尺寸便堵在喉頭怎么也說不出來。
賀南章的目光帶著探究，馮橖心念一動，忙指著他掛在墻上的那件外套，借口道：“我來找你借身外套！”
賀南章瞇著眼：“你穿我的外套？”
以馮橖的身高加體型，穿賀南章的外套實在有些滑稽。
但只要能拿到賀南章的外套，就知道他的尺寸，這樣一來就不用尷尬的對著他去量了。
于是馮橖點點頭：“天涼了，我想多穿一點！”
躲在門后偷看的田慧慧直接站出來道：“哎呀，你就實話跟賀團長說了吧！”然后受不了馮橖的猶豫，直接懟賀南章喊道：“馮橖是來給你量尺寸的，她想給你做衣裳！”
喊完就跑，把空間留給他們兩。
馮橖無可奈何的朝身后看了一眼，可惜田慧慧已經溜了，剩她一個人站在原地，腳趾扣地。
賀南章聞言，擱下手里的筆，站起身朝著馮橖走過來，唇角噙著一抹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既然是來給我量尺寸的，那就來吧！”
說著，大大方方的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