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章穿著一身草綠色的軍裝，軍裝的袖子往上卷了幾卷，肩膀處還有磨損，一看就是剛下工回來的模樣。
馮橖挎著藥箱，目光灼灼的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最后視線落在了他的左手上。
他的左手手掌處纏著厚厚的繃帶。
感受到馮橖的目光，他不自在的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馮橖走上前去，把他的手拉出來，然后一圈一圈的把那繃帶解開，發現他手掌的傷口很深，皮肉外翻，還有血痂。
“疼不疼啊？”馮橖問。
“不疼！”賀南章輕聲的答。
他說不疼，可馮橖眼淚都快出來了，傷成這樣怎么可能不疼。
“你是傻的嗎？那可是烈性藥，不要命了？”馮橖哭著罵道，但更多的是擔心，萬一霍水仙手里沒有解藥，萬一他真的寧死不屈，那后果將會是什么？
“你別哭啊，這不是都過去了嗎？”賀南章伸手替她抹掉臉上的淚。
他的指腹粗糲，摩擦著她細嫩的臉頰有微微的疼，但她沒有躲開，見四下無人，甚至大膽的撲進了他的懷里。
賀南章的懷抱十分寬廣，馮橖把臉貼在他的胸口，雙手死死扣住他的腰身，無聲的落淚。
“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史教授呢？”賀南章奇怪道。
“我爸跟我斷絕關系了，史教授要一個月后才回來！”馮橖言簡意賅。
賀南章卻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忙把馮橖從自己懷里拉出來，盯著她的眼睛問：“怎么會？你爸好端端的怎么會跟你斷絕關系？”
馮橖垂著眼，不想多說，只意味深長道：“本來就是霸占的別人的東西，早就該還的！”
賀南章聽得眉頭打結，實在不知道馮橖這話是什么意思。
馮橖也不解釋，而是抬頭望著他道：“我以后只有你了，你不會讓我輸的對嗎？”
賀南章看著這樣的馮橖，胸口微微震動，再也按耐不住情緒，用力的將她攬入懷中。
“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這是賀南章給馮橖的保證。
天氣漸冷，馮橖給賀南章織的毛衣也好了，知青點的姐妹們起哄，叫來賀南章在院子里等著，等馮橖收完針便推著馮橖出去親手送給人家。
而她們則一個疊一個的躲在門后偷看。
賀南章站在知青點院子里的槐樹下，槐樹落光了葉子，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上面有個鳥窩，不過里面的鳥兒已經飛去別的地方過冬去了。
賀南章正仰望著樹上的那個鳥窩發呆，聽到身后腳步聲響起，便扭過頭去。
馮橖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雙手藏在背后面。
“快呀，快給他呀！”
“你磨蹭什么呢？”
“……”
躲在門后面的姐妹們見馮橖遲遲不把手里的東西拿出來，著急了，一個個都在那兒起哄。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馮橖轉頭，嘻嘻哈哈的瞪了她們一眼，意思是瞎起什么哄？
“這個，送給你！”
馮橖終于還是把藏在身后的紅毛衣拿了出來遞到賀南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