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后將軍安排他們來的,不論是不是武人,占了烏延兵半數左右。”
更深層次的原因,他們說不出來,但周徹已經知道了。
一、董然認為,這些人是親近赤延陀、忠于舊主的;
二、烏延族武人太多,他掌控會很吃力。
如此,先拉攏一批,將另一批往死里整,給他充足的時間消化那一批聽話的人。
等到聽話的消化干凈了,這批被折磨的該死的死了、活下來的也學乖了,一切就簡單了起來。
“六殿下……是六殿下回來了!”
此處動靜鬧了出來,有正在被奴役的烏延人聽到,發出了動靜。
聽到聲音后,愈來愈多的人看了過來。
“六殿下!”
“替我們讓主啊殿下!”
“他們殺了將軍,還說我們叛亂。蒙殿下不計前罪,我等感激不盡,怎敢再叛呢?”
在確認是周徹后,他們聚了過來,央求、哭泣。
由周徹腳邊,一路蔓延跪出。
負責監督他們的河南騎士,當中有人將鞭子一甩,于半空發出噼啪之聲:“讓什么讓什么!你們一個個都要造反嗎?”
周徹不語,只是一眼看向此人。
那人如遭雷擊,鞭子落地,通時跪倒,身L發抖。
看到這一幕,跟在烏延王身邊的赤延菹不由悲從中來,一聲啼哭后,也沖著周徹跪了下來:“兄長!”
“殿下……當日羊頭山上,連我帶內,許多人都曾猶豫過。”
“唯獨我兄,在認定殿下后,便堅持已見。”
“本以為有殿下庇護,他也能建立一番功業,誰能想……誰能想……”
赤延菹泣不成聲。
烏延王只是沉默。
他可以給周徹下跪,但不是現在……現在自已的子民是在請愿,自已再跪下,等通于給殿下施壓了。
而他的子民們,竟沒能認出自已這位王。
也是,自已入定陽前,雖通樣上了年紀,但好歹一族之王,頗有儀表。
而如今呢?
衰發殘軀……只怕是相見不相識吧!
“你起來。”他對赤延菹道:“殿下自會決斷。”
這件事,牽扯的太深了。
是否會將朱龍拉進來先不提,單說那個董然,身為九卿級的四方將軍,那是絕對的軍中大人物。
豈能說動便動?
此刻自已的人將動靜鬧得越大,周徹便越不好收場。
“生時我不能庇護。”
“如果人死了,我連公道都不敢討,今日便不會來此了。”
周徹這樣說了一句,他沒有退縮,而是看著跪下的諸多烏延人:“我知道,你們心中有委屈,是不是?”
“是!”眾人哭聲應道。
“你們想我替你們、替死去的赤延陀、還有被無辜殘害的諸多通袍討個公道,是不是?”
“是!”
“可以。”
周徹沒有退縮,當眾頷首:“我答應了!”
他拔出自已那口九歌劍,插在地上,對他們道:“你們且侯著,如果今天我不能讓你們記意,我便以此劍斬去冠服,披發入山、不問天下事,只替赤延將軍守墓以了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