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轉頭看向陳彎彎，眼含警告。
“我們是一家人，相互幫襯是應該的。”
瞧瞧。
她明明什么都沒說，就已經被警告。
陳彎彎不動聲色地減去眼底情緒，再抬頭又變成了那副溫和平靜的樣子。
“你說得對。”
話落，有人小聲嘀咕：“唐營長媳婦可真大度，換我可不樂意。”
陳彎彎假裝沒聽見，繼續吃飯。
她不是大度，只是不在意了。
小插曲被揭過，飯桌上又恢復了一片熱鬧。
唐誠不知怎的，一直悶頭喝酒，眾人散伙時，他已酩酊大醉。
幾個熱心腸的老哥想著小別勝新婚，不顧陳彎彎阻攔，強行把人送到了她衛生所的小單間里。
唐誠長手長腳，一個人就霸占了她的鐵架子小床。
入秋了，天涼。
陳彎彎本想幫他蓋個被子，卻在靠近時意外聽到一聲含糊的夢囈。
起初她還沒聽清，俯身湊到他嘴邊，“明月”二字，就這么猝不及防地闖入耳中。
陳彎彎直起身，平靜的望著酣睡的唐誠，心底再無一絲波瀾。
只輕輕說了一句：“唐誠，很快，你就自由了。”
陳彎彎轉身出門，在中藥房湊合了一宿。
第二天早早就去食堂領了早飯，她回宿舍時，唐誠已經醒了。
陳彎彎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
唐誠質問她，是在擔心什么？
是怕她去首都鬧，對陳明月不利嗎？
但她還是咽下了到了口中這些話，因為問到答應也沒有意義。
陳彎彎放下早餐，若無其事上前收起票：“沒什么，衛生所外派我去學習，我提前準備了車票。”
“先吃飯吧。”
陳彎彎遞上筷子，她的神態太過自然，唐誠便沒再深究。
隨后又是小半月過去，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
陳彎彎的辭職審批已經通過了。
接班的衛生員雖然還沒掌握全部技巧，但陳彎彎貼心地給她留了筆記。
看著那一行行娟秀的字體，接班的衛生員嘆了口氣：“陳大夫，你的膏藥和針灸術，我家做了幾十年中醫的爺爺都自愧不如，你離開衛生所真是太可惜了。”
話音未落，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陳彎彎。”
陳彎彎回頭，就見唐誠走了進來。
剛才的話，他聽到了，卻沒在意。
只是催促陳彎彎：“明月最近吐的厲害，什么都吃不下，你跟我回去看看。”
原來是為了陳明月，難怪唐誠主動來找人。
陳彎彎已經見怪不怪。
她把手里的冊子推給接班的衛生員，耐心叮囑：“你先自己看看，有什么不懂的，你再問我。”
說完，她背起藥箱，路過唐誠。
面無表情地說了一聲：“走吧。”
一進家門。
陳彎彎發現屋子完全變了樣。
之前空蕩蕩的屋子，現在塞得滿滿當當。
除了陳明月買的縫紉機，又多了鉆石牌電風扇，角落里甚至還有一臺昂貴的雪花牌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