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明天不能去打結婚證,等我完成任務回來我們再去!”
臨行前,王司羽信誓旦旦的承諾。
可一個星期后他回家,卻好像忘了這件事一樣,再也沒提及過。
陶嫦曦也嘗試過開口,卻每次都恰巧被王司羽的其他事耽擱。
后來她也淡了,幾十年過去,就當兩人已經是事實婚姻。
現在回想,做了一輩子“無證”夫妻,何其荒唐。
陶嫦曦扯了扯嘴角,將那張結婚報告單一點點撕碎。
“沒領證,走也走得方便?!?/p>
決定了要離開,也是時候清理家里有關自己的痕跡了。
陶嫦曦將窗柩上、家具上所有的“囍”字揭下來,扔到竹簍里。
柜子里,紅雙喜的搪瓷缸、大紅色的鴛鴦繡枕……
每一樣都是她剛結婚時精心挑選準備的。
現在看來,這些東西都沒留著的必要了。
陶嫦曦全都清理進竹簍內,沒有一絲猶豫。
環顧四周,她的視線落在白墻掛著的結婚照上。
自己穿著整潔的藍色工服,王司羽穿著筆挺的綠色軍裝。
只是一個笑得燦爛如花,一個嘴抿成一條線,仿佛只是完成任務。
對比上鎖的鐵盒里,他與柳淑英的那張合照。
陶嫦曦覺得,也許那才是王司羽心中的結婚照。
她踩上凳子,將相框取下來,又拿來剪刀。
“咔嚓”一下,將結婚照剪成兩半。
傍晚,王司羽剛回屋,就注意到家里變了樣。
“墻上的結婚照呢?”
陶嫦曦埋頭清理著書本,語氣平淡:“相框壞了,我取了下來?!?/p>
王司羽沒再多問,而是敷衍地應了聲:“改天我修一修?!?/p>
說完,他去了隔壁房間,陪王母嘮嗑。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陶嫦曦在心底無聲地開了口。
“王司羽,有些東西,永遠都修不好了?!?/p>
他們的婚姻,他們的感情,已經有了永遠都無法修復的裂痕。
晚上,陶嫦曦剛躺到床上,王司羽洗漱完也進了屋。
只一眼,他就發現臥室里變得空蕩蕩,好像少了很多東西。
“怎么空了這么多?房間里的東西呢?”
陶嫦曦平靜的說出早已想好的說辭:“清理掉一些舊物,等過了年換點新東西?!?/p>
王司羽點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等過了年,帶你去縣城逛逛添置些新的?!?/p>
陶嫦曦沒有將王司羽的話放在心上。
過了除夕,她便會離開這里。
家里添置新物的事,還是留給新的女主人來張羅吧。
一陣夜風吹來,屋內冷颼颼。
王司羽關了窗戶,再解下外衣躺到了床的外側。
他替陶嫦曦掖好被子,便沒了多余動作。
不久,綿長的呼吸淺淺傳來。
陶嫦曦下意識扭頭看向他,熟睡的男人緊擰著眉,好像在夢里有什么煩心事。
一想到他和柳淑英的糾葛,陶嫦曦覺得,大概是自己無名有實地占據著王太太的身份,住在這軍屬大院里,讓他不能名正言順地照顧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