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的功夫,她嗓音已經有些沙啞,語氣也輕飄飄的,似乎一口氣就能吹散。還從未見過她如此消沉的模樣,馬公公嚇的連抽泣都停止了一瞬,心底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卻不敢發問。時間像是忽然被靜止了似的。直到慕漓上前一步——“需要什么藥材,你盡管說,哪怕是仙草我也......”江云蘿搖了搖頭。微小的動作卻像是重錘一般,狠狠敲在所有人心上。馬公公更是直接跌坐在地,抬起袖子便似乎又要掩面而泣。江云蘿卻打斷道:“還沒到哭的時候。”她雖然看著消沉,可說出的話卻已帶上了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馬公公聞言一怔,隨即便聽江云蘿又沉聲道:“待會我開兩幅方子,馬公公,你親自去煎藥,中途不可離開半步,也不可交于他人之手,必須親力親為送到此處。”“是!奴才遵命!”馬公公眼底陡然多了些希望,說罷又忍不住追問:“如此一來,君上便能......?”“不好說。”江云蘿目光沉沉:“起碼要等父皇醒來......”醒來,也不多是再拖延幾日。但若是不醒......垂在膝邊的指尖一點點縮緊,知道現在不是空想的時候,江云蘿又命令道:“慕漓,讓你的人封鎖消息,知道行刺之事的人,一律軟禁,將玉妃暫且押在寢宮內,收繳一切尖銳物品,餐食也找專人負責,全天派人看著,防止她自盡。”“好。”慕漓也早已想到這點,轉頭便去辦。江云蘿又對馬公公道:“馬公公,勞煩你讓人在外殿置辦......”她話說一半,突然掃了眼身旁凌風朔,這才道:“置辦三張軟榻,這幾日我與朔王還有慕漓就住在這里,以防萬一。”“是......”馬公公點頭記下,看著江云蘿如此有條不紊的安排一切,心中感慨萬千。沒有尋回公主時,君上總是在擔心今后的接班人。眼下公主的心性絕不輸別國任何一位皇子。但君上卻......在心內長嘆一口氣,馬公公找江云蘿要來了方子,又轉頭去差人安排軟榻。一時間殿內便只剩下了凌風朔與江云蘿。沒了外人,江云蘿臉色瞬間比剛才還陰沉幾分。輕聲道:“凌風朔,幫我將父皇扶起來。”“好。”凌風朔上前,小心翼翼將洛鴻蕭扶了起來。隨即便看江云蘿伸手解開了他身上繃帶。一圈又一圈,直到露出那鮮紅的刀傷。一看便插的極深。幾乎能想象的到當時是怎樣兇險的場面。若真的刺入了胸口......光是想到那樣的場景,江云蘿便頭皮一麻,眼底陡然閃過一絲殺意。秦玉......這一刀,她絕不讓父皇白挨!想著,她飛快的從胸口掏出一只褐色瓷瓶,倒出兩粒藥丸碾碎。“榔頭草?”凌風朔聞到了熟悉的草藥清香。他受傷那段時日,幾乎天天都要用,對這味道簡直不能再熟悉。“是。”江云蘿小心翼翼的將碾碎藥丸涂在洛鴻蕭傷處。“我之前特意存了一小瓶,本來還有些新鮮枝葉,但回來之后,全都化成了粉末。”她本想著帶回來一些試著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