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師開始自我介紹:“我姓章,單名一個航。”
這個名字我只感覺很熟悉,可又說不上來是在哪里聽過。
不過這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我姓沈,叫沈清禾。”
章航眨了眨眼睛,又開始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我想應該很正常,新聞那么大,有人認識我也很正常,何況前霍家太太這幾個字擺到哪里都很出名。
“我認識你的母親,她是我的摯友。”
章航溫和的說出這句話。
我頓時像被固定住了。
我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緣分。
在這個社會上混了許多年,一開始去哪里別人都會說我父親的名字,后來嫁入霍家,隱姓埋名一段時間,最后在離婚后沈清禾這幾個字總是鑲嵌在前霍太太這幾個字后面。
能夠提醒母親的,章航還是第一人。
我嘴唇顫抖的問:“您,是我母親的摯友?”
“是,你母親活著的話比我小幾歲,我小時候不好好學習,留級到和你母親同班。后來畢業(yè)以后,你母親被分配到城市里,我去了外地。”
章航提起這些也有些傷感:“她找了很多次關(guān)系,想把我調(diào)回來。可我對那片土地也有了感情,我無法割舍。說起來也很可憐,畢業(yè)以后,我們只有書信上的往來,連見面都很少。”
我眼睛有些濕潤,我怎么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和我母親居然還有關(guān)聯(lián)。
“說起來,我還有你小時候的一張相片呢,不過沒帶在身上,你去了那里就能見到。”
有我母親的這種關(guān)系,我對章航老師更有一種親切的感情。
我想,她也是這樣。
“真沒有想到今天能夠碰見你,真沒有想到我和你母親居然還有這種緣分。”
我們聊了一路,也不覺得疲倦。
從她們上學時的趣事到母親上班,他們分開以后。
“我記得你母親在給我寫的信里,總是說她女兒愛吃蘋果,我那個地方正好盛產(chǎn),我每次總是大包小包的寄給她,總怕那個饞人的大丫頭不夠吃!”
我伴隨著這句話哈哈大笑,多少年了,還有人記得這些瑣事。
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的母親。
我很高興的原因也不是僅僅在于我找到了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下去,很大的部分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人記得我的母親。
我們終于到達的目的地,又換了一班車。
在此之前我以為是火車,沒想到是大巴。
我?guī)椭潞桨褨|西放好,她的箱子沉甸甸的。
“這里面放的是什么?”
這也未免太沉了,如果今天沒有碰到我,她這么大年紀了還要扛著這個行李箱坐大巴,太累了吧?
“書,我們那地方?jīng)]有幾本課外書,孩子們開闊眼界不就是靠這些書嗎?”章航拍拍我的肩膀:“累壞了吧?”
我笑笑:“我會捐贈的。下次不要這樣拿了,你這么大年紀,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