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女兒實在是恨啊!”
聽到這話,秦玉蓉身體猛地搖晃了兩下,那保養(yǎng)得宜的雍容臉龐上,充滿了驚駭之色:“這......這......怎么會這樣?!”
“當(dāng)初派去打探柳氏母子三人底細的人,從未提到季云素讀過書,會吟詩作對啊?”
“柳氏一村婦,靠著替人縫補漿洗,將兒女拉扯長大,她不可能有多余銀錢,送兒女讀書的!”
得知季云素搖身一變成了準(zhǔn)王妃,自以為早就將柳氏一家三口性命玩弄在鼓掌間的秦玉蓉,當(dāng)下也是慌了神。
此時,季婉清那張常年保持著偽善矜雅的臉龐上,勾起一抹狠辣的弧度,冷聲道了句。
“母親,事已至此,唯獨亡羊補牢,才為時未晚。”
聽到女兒這意有所指的話,秦玉蓉不由一愣。
在秦玉蓉看來,季云素搖身一變,成了準(zhǔn)王妃,地位今時不同往日。
若想要再用對付小庶女的辦法拿捏,是斷然沒有可能了。
幾乎是同時,秦玉蓉下意識地問:“你想到應(yīng)對辦法了?”
季婉清伸手扶了一下,自己歪在一邊的發(fā)髻,踩著蓮步,走到梳妝臺前,優(yōu)雅地坐了下來。
她對著銅鏡,將自己頭上的釵鬟有條不紊地拆下,慢慢悠悠地說道。
“想要明哲保身,便要懂得避露鋒芒。”
“庶女到底是上不了臺面的賤種,連這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只會讓她死得更快!”
秦玉蓉看著對鏡卸妝的女兒。
看著鏡子里的女兒,嘴角帶起的弧度越來越大,渾身不自覺地猛地打了個冷顫。
忽然有那么一瞬間,秦玉蓉有些看不懂她這個親自精心培養(yǎng)長大的女兒了。
“季云素這個低賤庶女,害得我這個堂堂嫡女,京城第一才女,在選妃宴上黯然失色,淪為陪襯,必須死!”
這時候,季婉清眼底透著濃濃的嫉恨,銀牙咬碎地逐字逐句出聲。
秦玉蓉眼神猛地一閃,當(dāng)下道:“不行,如果再出手下毒,未必能討到好處。”
“說不定,季云素故意扮丑,是在引蛇出洞!”
“不能沖動行事,否則......”
季婉清眼底掠過一抹算計的精芒,不疾不徐地打斷秦玉蓉顧忌的話音。
“母親,讓一個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覺,未必要下慢性毒。”
“畢竟,人死后,還是可以檢測出來中毒跡象的,下毒這種做法,實乃下策。”
說著,季婉清將下巴微微一抬,成竹在胸地繼續(xù)說道。
“女兒在外祖家中的醫(yī)書,曾經(jīng)看到過關(guān)于黑蝎的記載。”
“黑蝎可入藥,但蝎尾帶劇毒,人畜若被蜇傷,性命難保。”
“太傅府這深宅大院的,陰暗潮濕、犄角旮旯處,有那么幾只黑蝎的存在,也很正常。”
“若是不小心跑到翠月軒那低賤庶女的床上,想來,外人也只會認為是意外......”
季婉清眼底陰狠光芒閃爍不定,將尾音拖得很長,意外”二字,咬得尤其得重。
該死的低賤庶女,敢當(dāng)我的青云路,那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