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把式已經趕著馬車走人了,他們就是負責送人到家,如今人進了院子里,東西也都搬了下來,就趕緊的走人吧!
他們也知道這么干不地道,可是沒辦法,誰讓溫小秀才如此的特別呢。
一路上一聲不吭的樣子,大家都以為他病糊涂了,腦袋燒傻了呢!
“弟弟妹妹好。”溫潤笑著跟他們打招呼,按照這里的習俗,一旦結為契兄弟,就是一家人了。
就連律法上都承認這一點,契兄弟就跟普通人家男女過日子一樣,因為他們這個大庸朝,第二代帝王就是結契的君后,如今第三代帝王是第二代帝王的親弟弟。
“哥夫好。”三個孩子很有禮貌的跟他打招呼,只是看他的眼神都帶著一股子防備。
那婦人也苦笑了一下:“溫潤啊,你剛來,我不知道那邊跟你是怎么說的,但是王珺他一個月前就投軍去了,如今家里頭就剩下這三個小的在,你過來就要照顧他們,而王珺的安家銀子,被他那狠心的二伯拿走了,說了你過來,家里如今只有不到二十斤的小米子可以吃,你……你要是心里不服氣,也別朝三個孩子撒。”
溫潤一愣,隨后笑道:“我既然來了,自然是王家人,這位嬸子怎么稱呼?”
“我是你家隔壁的楊家嬸子。”楊大嬸道:“你要是不嫌棄,進屋慢慢說。”
“好。”溫潤點頭:“東西先搬進屋里頭去,放在外面不好。”
“哎!”楊大嬸朝隔壁喊了一嗓子:“當家的,過來搬東西。”
“來了。”楊大叔就過來了。
楊大叔是個標準的鄉下農夫,體格壯實,皮膚黝黑,力氣大,他自己就把東西都搬了進來。
溫潤進了屋子才發現,這房子大概是新蓋起來的,屋里頭的家具簡陋的很,中間是堂屋,堂屋后頭就是廚房,東屋里頭有一鋪炕,鋪著新的竹席,炕上沒有炕柜什么的,只有一個用破布單子罩著的被垛。
也就是被褥摞在一起,還有枕頭放的整整齊齊。
炕桌倒是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四方炕桌,還是最普通的楊木打的,窗戶紙看上去應該也是新糊的,起碼這房子是新的,其他的東西簡陋了一些,可是這里沒人認識溫潤,他也就打算在這里落地生根了。
沒了那個契兄弟也好,白撿了三個小可愛。
“事情是這樣的,王珺本來沒想去參軍,他那二伯心狠啊,偷偷的給他報了名字,拿了五十兩的安家費,王珺蓋了新房本來是要安頓好了三個小的,他自己也大了,能掙錢了,以后說個媳婦兒也好過日子,可是他二伯家的堂哥賭錢輸了好多,讓人壓在賭場里頭,說不還錢就要剁手啊!”楊大嬸提起此事就恨得牙根直癢癢:“沒辦法,他坑了珺小子,讓他去當了兵,拿著珺小子的安家費,花了四十兩贖回了那個敗家子,花了五兩給珺小子說了你進門,剩下的五兩銀子,要三個孩子吃三年,這不是要餓死他們么?”
三個孩子面無表情,眼中沒有任何光彩。
溫潤從小就喜歡小孩兒,看他們這樣子,頓時心生憐惜:“楊大嬸,我知道了,王珺他不管怎么說,跟我都是契兄弟,他不在家,我這當哥夫的,會將弟弟妹妹們照顧好。”
不管怎么說,這是三個孩子,這么小,沒有大人照顧,在這個時代,真的是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