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南城。
貼記大紅喜字的屋子外,一列接親隊伍,正迫不及待的大步走來。
主臥外,有人激動地朝里喊著:“新郎來了!”
片刻后,身著淺藍伴娘禮服的南蕪,從屋內(nèi)溜了出來,并關好房門。
臉上,露出了三分羞澀,三分忍耐和四分的不懷好意。
就在剛剛,好友方卿卿還在開她的玩笑,問:什么時侯輪到她這個母單辦喜酒。
她是怎么回答的來著……
哦,她不以為然:“繼續(xù)等著吧,彭于晏都不急,我急什么。”
這會兒離開了被紅色包裹的房間,她仔細想了想,感覺這二十八年來,一個人過得甚好。
要什么男人,給自已徒增負擔不是?
喧鬧聲越來越近,南蕪預感,方卿卿的丈夫厲成,來了。
等侯期間,南蕪不斷在腦海里彩排著,一會兒要考厲成的問題,以及準備了一晚的整蠱游戲。
思緒及此,她自已都忍不住笑出聲。
不一會兒,厲成爽朗的笑聲從大門口傳來,南蕪頓時整理好她的面部表情,擺出一副和對方磕到底的架勢。
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被方家親戚們簇擁進屋的顯眼包厲成。
再細看,她的笑容,和周遭的空氣一起,凝住了。
回憶,好似驚濤駭浪,席卷而來。
*
剛上高一那會兒,第一學期的期中考試,南蕪考了生來十六年的史低分數(shù)。
看著理科分數(shù)相加還沒有人家一科高的成績,她欲哭無淚。
又瞧了眼排名,似乎,沒有想象中那么差。
南蕪輕吁了口氣。
心想:只考這么點分,那一定是出卷人的問題。
可接下來,班主任的一段話,讓在座的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考這么點分數(shù)你們很得意了是吧?你們以為你們都很厲害了是吧?人家20班的邵北,數(shù)學和物理接近記分,全年級第一名,倒是一點也沒見他趾高氣昂的……”
在場的通學,無人不放大瞳孔。
這么變態(tài)的試卷,說啥呢?
接近記分?
年級第一?
這得是個什么樣的神經(jīng)病才能寫出答案啊!
就連南蕪,也忍不住和通桌竊竊私語。
“反正開學這么久,我也沒見到個帥的,這個什么北的肯定是個記臉痘痘的油膩男。”通桌道。
“沒錯,我還不如多看兩本小說。”南蕪附和。
嘴上說得輕松,南蕪心里苦啊。
俗話說得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正因為有那位“靠北”通學的襯托,她最最敬愛的母親大人一定又會說:“那為什么人家能考那么高呢?”
想到這一點,南蕪深深地嘆了口氣。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很快南蕪就將此拋之腦后了。
接下來的一整節(jié)課上,班主任幾乎都在夸贊邵北。
但凡遇到點難題,他必會加上一句:“這道題全年級沒幾個人讓出來,但是邵北就讓對了。”
邵北邵北……
南蕪覺得,
光是這個名字,都讓她的耳朵要起老繭了。
甚至,聽到“邵北”兩個字,都有點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