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筱竹紅了眼眶,從包里拿出帽子和口罩幫南蕎戴上。參加完模特大賽后,南蕎只要出門就一定把自己包裹起來。上次在T市餐廳吃飯,就被人偷拍上了熱搜。現在如果再被偷拍,不知道又要被冠以什么樣的熱搜。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南蕎安心一些,靠在椅背上小口的喘著氣,輕柔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痛苦,“筱筱,我休息一會兒再走。”“好。”羅筱竹啞聲回了一句,眼眸里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剛剛給南蕎戴帽子和口罩,她看見南蕎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都打濕了額角的碎發,臉色也是慘白的嚇人。認識這么多年,南蕎一慣堅強。她不敢想象化療的幾個小時,南蕎在里面經歷了怎樣的痛苦。醫院的冷氣開的很足,下午起遮陽作用的防曬衣此刻變成了保暖作用。即使這樣,南蕎一邊戰栗著一邊冒冷汗。胃里翻涌不停,惡心感一陣陣上涌,太陽穴更是一抽一抽的疼著。“我去找下趙醫生。”羅筱竹聲音說話帶著哭腔。南蕎靠在她身上,她能感覺到南蕎一直在發抖。“不用。”南蕎聲音虛弱,“我緩一下就好。”窗外,天色徹底暗沉下來,夜色濃郁。醫院變得冷清下來,羅筱竹扶著南蕎坐上了副駕駛座。短短的一段路程,南蕎又出了一身冷汗。剛坐上座位,沒忍住猛烈的咳嗽起來,甜腥味自喉間上涌,白色的口罩暈染上了一抹紅色。“蕎蕎!”“我沒事。”南蕎摘下口罩,又從包里拿了一幅干凈的戴上。看著南蕎熟練的動作,羅筱竹的內心再一次被愧疚填滿。“蕎蕎。”眼淚無聲的自眼角滑落,羅筱竹哭著問:“你之前每次化療都……都這么痛?”“沒有。”南蕎嗓音里還透著幾分虛弱,“病情加重后,化療才變得痛苦起來。”羅筱竹攥緊了方向盤,“以后你每次來醫院,都要告訴我。”“好,我知道了。”停車場響起汽車引擎聲,白色轎車駛進一片夜色中。夜風微涼,白日里的喧囂被沉默吞噬。--時間轉眼過去了三天,這三天里羅筱竹一直請假,寸步不離的守在南蕎身邊。前一天晚上才下了一場暴雨,眼見著天邊的晚霞一點點被烏云所取代,路上的行人都在急匆匆的趕路。羅筱竹和南蕎也剛好趁著傍晚涼快下來到超市采購物資。“又要下雨了。”羅筱竹看了一眼天空,忍不住抱怨一句,“下雨了也不涼快,悶熱悶熱的。”南蕎把買的食材放進了后排,催促道:“快走吧,雨馬上落下來了。”羅筱竹也不再說話,默默啟動了車子。突兀襲來了一陣風,吹得道路兩旁的景觀樹簌簌作響,風越來越大,狂風肆虐,景觀樹壓彎了腰,不知哪里飄來的塑料袋被卷上了高空。暴雨突然落下,雨水強有力的拍打著車廂,發出噼里啪啦聲響。雨刷不停擺動著,車前的玻璃卻越來越模糊。,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