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寒楓院。“是那個女人做的,我沒有仔細檢查,是我的疏忽,是我的錯!”宗政辰坐在床沿,提到剛才的事,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如果不是他察覺到異樣,及時阻止她吃藥,他不敢想象后果……光是想想,后背發涼,陣陣后怕。“野兒,你問我,皇位和你誰更重要,你問我,信不信你,值不值得信任,我不知道那藥有問題,我真的不知道!”他握住秦野的雙手,急切解釋,“你是大夫,醫術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愚昧到將這種藥拿到你的面前,被你挑刺?我真的不知情!”他以為,烏奴會看在族人的份上,對他忠誠。他錯了。他險些害了妻兒,他真的知錯了。秦野坐靠在床頭,低下目光,厚厚的被子上,他的手握著她,看了看,將手抽了出來,藏進被窩里:“嗯。”淡淡一聲。很隨意的一個抽手的動作,令男人渾身一僵,臉上的表情凝固一般。她不信他。她還在生氣。“我把她殺了,”他說,“她險些害了你,我不但不會留她的性命,還想把她的尸體剁碎喂狗。”秦野低著頭,垂著目光,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好像對什么事都漠不關心。嘴里,只是淡淡的哼了聲:“嗯。”“相信我,秦野,我不會做自尋死路的事,更不會傷害你跟孩子。”他認真的語氣,就只差發誓了。秦野拉開被子,躺了下去。“困了。”拉高的被子蓋住頭,然后就恢復安靜,沒有然后了。宗政辰僵硬的站在床前,臉上的表情并不好看,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她的疏離就像冬天的冰錐,扎在他身上,尖銳得很,又冷又疼。許多話抿在嘴角,哽在喉間,卻都不知該從何提起。千言萬語。最后,匯成了簡短的三個字:“秦野……我愛你。”男人的聲音很輕、很輕,在安靜的屋子里,飄散開來,余音輕晃。被子下,女子的身體輕顫了下。成親一年來,他從沒說過這三個字。他不是個煽情的人,相對凌千逸的死皮賴臉、定王的調情而來,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辭,基本上是冷冰冰的,擅長用最冷的話,做最溫柔的事。他不愛說,只會做。他從沒對秦野說過情話,就連禮物也很少送,但生活里的日常,她的衣食住行,他處處考慮周到,伺候周全,哪怕是一件謹小慎微的事,也做得圓滑。被窩里。秦野闔著的雙眼、睫毛輕顫,酸楚感涌上心頭,心亂得跟鋼絲球一樣,就像落葉沒有支點,沒有頭緒,整個人都浮躁不安。這段時間來,想害她的人太多了,就連枕邊人也被列為了可疑對象。她特別沒有安全感。忽然間,好像身邊所有人都要害她。好想藏起來,躲起來,靜靜的過兩天安穩日子,什么都不去想、不去考慮,她想要的就只是安穩而已啊!為什么那么難!空氣恢復寧靜,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見。秦野躺在床上,宗政辰站在床前,二人一動未動,誰都沒有再開口,就這么靜靜的維持著……時間流動,二人之間的感情亦是。良久。被窩里,傳來女子悶悶地聲音:“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