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默:“......”
他出來房間,環顧走廊里無人,便快步下樓,然后從容離開酒店,在街上叫了一輛人力車,吩咐道:“去臧公館。”
“哎!”
車夫應了一聲,立刻在街上飛奔起來。
整個上海灘只有一個“臧公館”,那就是臧嘯林的家,也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它的位置——華格臬路212號。
很快便到了,陳天默下車觀望,但見那是一幢中西合璧的宅院,院子是中式,里面的小樓是西式洋房,規模不小,相當考究。
隔著不遠的華格臬路216號,有一座與其一模一樣的公館,屬于杜玉生。
大門口立著兩個青幫弟子,一個梳著中分油頭,一個留著板寸,都站的歪歪扭扭,一邊抽煙,一邊聊天。
陳天默昂首挺胸的走了過去。
“干什么?!”中分油頭伸手攔住陳天默,大聲喝問,煙氣幾乎噴了陳天默一身。
陳天默皺眉道:“見臧先生。”
板寸頭斜眼挑眉的問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瞧著面生?見我們師父干什么?”
陳天默道:“我是東方匯理銀行的董事,臧先生的戶頭出了問題,約了我來當面商議解決。”
兩個流氓面面相覷,中分油頭說道:“你去通報?”
板寸頭道:“你去!”
他們是誰都不敢去,因為臧嘯林還在睡覺,之前因為杜玉生的打攪,臧嘯林發了一通大脾氣,現在誰還敢去打攪?
中分油頭轉臉對陳天默說道:“董事先生,要不你下午再來吧,我師父還睡著呢。”
陳天默冷笑了一聲,道:“是他約我的,不是我約他的!成,你們叫他來見我吧,反正出問題的不是我的戶頭,里面的錢有什么損失,也與我無關,真出了問題,我就說是你們讓我走的!”說罷,陳天默便作勢要離開走。
中分油頭一聽是這么大的事情,哪敢怠慢,連忙喊道:“董事先生別走!我這就帶您進去!”
陳天默“哼”了一聲,道:“盡耽誤事!”隨后便在中分油頭的引領下,大搖大擺的進了院子。
院子里忙活的仆從不少,還有個男人正在擦拭一輛汽車,陳天默偷偷瞥了兩眼,心道:“這么大的鐵王八殼子,到底為什么比馬跑的還快......”
“阿三,你引的這位先生是誰?”
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婦人站在小樓門口,盯著陳天默,詢問那中分油頭。
中分油頭陪笑道:“師娘,這位先生是東方匯理銀行的董事,師父約見的,說是銀行戶頭出了問題。”
那中年婦人自然是臧嘯林的妻子樓月琴。
“這老爺睡著了,不讓人打攪啊。”樓月琴為難的說道,她的背后,忽然又轉出來一個人,正是林環步。
林環步一露面,眼睛便死死的盯著陳天默,目光透出深深的猶疑。
陳天默心里微微一動,暗忖道:“不好,被這廝看出來了。”
“你的名片呢?”
林環步沖陳天默伸出了手。
陳天默不慌不忙的摸了摸口袋,然后淡然說道:“不好意思,出來的匆忙,沒有帶。”
林環步的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道:“是么?那你姓什么?姓贏,還是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