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怪家伙的后背上有一個刀口,刺的那么深,露著骨頭,露著血肉!還滋滋冒煙,彌漫出一股燒焦生肉的味道,完全不見愈合的跡象!這大腦袋四周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仔細看,后腦勺上還鑲嵌著一顆子彈。如此造型,誰見了能不迷糊?而且,仔細聽的話,提多羅剎也是沒有任何呼吸聲的。眼看夜色深沉,馬車還在疾馳,棗生忍不住問道:“大長老,不歇歇腳嗎?”太虛子道:“歇什么腳?以陳天默之能,怕是已經猜到此事是我所為了,若是派人南下來追,遇到歇腳的我們,豈不糟糕?”棗生指了指提多羅剎,道:“可是這個家伙已經死了吧?”太虛子皺眉道:“何出此言?”棗生道:“大長老且看他背上的刀傷,還有腦袋上的子彈,被打成這樣,能不死嗎?而且他一路上沒有任何動靜,連呼吸都沒有!咱們費了那么大的勁兒,還擔驚受怕,救個死人可不值當。”太虛子冷笑道:“貧道掐算著是一位大能,將于本宗有極大幫助,你卻說是個死人,還說什么不值當,到底是你對還是我對?”棗生訕笑道:“當然是大長老對,可是——”太虛子道:“可是什么?你知道這位大能是誰嗎?他可是涅教的世尊,活了上千年了,修為通天徹地,手段超凡入圣!哪能這么容易就死?只因他不知道咱們是什么來路,救他是什么意圖,所以故意詐死,在偷聽咱們說話呢。”棗生愣住了。只見太虛子笑問道:“世尊,貧道說的可對?”他話音剛落,提多羅剎的身體便動了,人慢慢爬將起來,反手將后腦上的子彈摳了出來,捏在指間把玩,在棗生驚愕的目光中,他朝太虛子問道:“你知道本尊的來歷?”太虛子頷首道:“知道。若不知道,也不會出手搭救了。”提多羅剎嘆息道:“知道本尊的人,可不多啊。”太虛子眨了眨眼睛,道:“其實也不少,譬如道宗總會的張天師,譬如釋宗總會的月霞大師。”提多羅剎“蟹蟹”一笑,道:“你自稱‘貧道’,是道宗的弟子吧?”太虛子搖頭道:“我是個不歸天管,不服地轄,也沒有入任何宗門的散人,當然,道宗的人也稱我這種人為‘野道’。”提多羅剎道:“你既然知道本尊的身份,就該知道本尊的可怕。”太虛子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提多羅剎道:“知道你還敢救我?本尊的教旨可是要滅盡世上所有道統,唯我涅教獨尊!”太虛子笑道:“那也得等到掃清一切障礙之后,才能實現吧?至少,麻衣陳家不滅,世尊的心愿便無法達成。”提多羅剎道:“你也跟麻衣陳家有仇?”太虛子道:“自我介紹一下,貧道乃是天理宗大長老,道號‘太虛子’,修煉的是卜術一脈本領。天理宗起自明末清初,與麻衣陳家是宿仇!他們一直想要滅掉我們,而我們,也一直想要滅掉他們!十五年前,世尊搞出的那一場大陣仗,我們沒有參與,十分可惜啊,但現在與世尊謀面,也不算晚。有了共同的敵人,我們就是朋友,世尊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