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分了姜圓站在那里,感覺像是在向他贖罪。她說完沒敢去看他,雙眼毫無焦距地落到了別處。她也沒想到她竟輕易就承認了她接近他就是想利用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設想承認帶來的后果會是什么。她甚至一時忘了他的身份,忘了外界對北城這位太子爺的那些評價和傳聞。此刻的他只是她眼中的他。空氣不知是凝固了還是凍僵了,姜圓覺得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難捱。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姜圓整個后背都沁出冷汗,他終于再次開口:“你原本還想利用我做什么?”誰知道他一開口就掐中要害,姜圓毫無防備,眼底掀起一波巨浪,又緩緩地歸于平穩,她狀似隨意地回:“嫁進你們家,確保我和我媽這輩子高枕無憂。”她說話的時候,他的眸子像最高倍探照燈一樣掃射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姜圓臉頰又麻又熱,卻抬不起眼皮去跟他對視。空氣靜默了許久,久到姜圓兩條腿都似乎失去了知覺,她始終沒再看他的臉。余光里,他那岔開的兩條腿一動沒動,那只夾著煙的手搭在膝蓋上,早就熄滅了,長長的煙灰無聲掉落到地上,某一刻,他抬起了手,不過緊接著那夾著煙的手又落了回來,那一小截煙頭從指縫間掉落到了地上。姜圓胸口越來越悶,胸腔里仿佛被一大堆棉花堵塞著。她掙開喉嚨,出聲:“話都說清楚了,有人在外面等我,我走了。”她哽了一下,還是把那三個字說了出來。“對不起。”說完,她攥著外套轉身就走了。房門被她關上,房間里很長一段時間都了無聲息,只有墻角那座古老時鐘發出原始而有節奏的輕響,床頭柜上,擺在餐盤里的餐食似乎還散發著溫熱的食物香氣,窗外的天似乎陰得更厲害了,依然合著窗簾的屋里,光線比剛才更暗了。他又頃身,從桌上的煙盒里掏了根煙出來兀自點上,深諳的眸底,如海嘯過后仍然激蕩不止的海平面,他深吸了口煙,尼古丁終于將那波暗潮壓了下去。手機鈴聲響,他掃了兩眼,隨手接起。對面傳來梁舟衡的聲音,“你就這么讓她走了?”他指尖往外彈了彈煙灰,梁舟衡沉不住氣,又道:“剛才浩子正好出去,親眼看見她上了昨晚那男人的車,不是,你倆到底什么情況,你給句準話,我們以后再碰見她,也好知道怎么應對不是?”“你昨晚讓她喝酒,結果喝出腸胃炎來,你又心疼了,這不給自己找罪受嗎,你要真還把她放心上,就別端著了,先把人留下再說。”梁舟衡在電話這頭說了一大堆,半晌只聽他回過來兩個字,“分了。”梁舟衡聽他語氣不對,不是想象中的消沉,而是異常的平靜,平靜得不正常。昨晚姜圓摔倒在地后,他親眼看見殷東一個大步邁過去,把人從地上撈進懷里,叫人去喊醫生的時候,那神情急地跟要吃人似的,現在說分手,反而是這種若無其事的語氣。梁舟衡懷疑他莫不是被姜圓氣出毛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