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初穿著厚厚的睡衣出來,想到這里,心情還是沒來由的低落。今天似乎變得異常脆弱,許念初想不通緣由的低落感終于在下午收到那件伴娘服的時候徹底了悟。終究還是因為明天那場婚禮。許念初想不明白陸景琛究竟得有多恨自己才會將自己安排在那樣的場合里。又覺得“恨”這個字用在他身上似乎有些不恰當,他要是真的恨我,就不會讓我去婚禮上,甚至都不會留我好好地待在這里。許念初覺得他可能就是想純粹惡心自己。拉開房間里的窗簾,原本可以推開的窗戶已經被釘死,窗簾再也揚不起來了,自己也出不去了。但好在玻璃是透明的,她總是能從房間的這個窗戶里看見月亮。這也算是許念初唯一和外界的交集了。中秋早就已經過去了,月亮早已恢復成彎刀似的模樣了。她望著皎潔的月光,心里仍是惴惴不安,在心中告誡了自己一萬遍,那些人根本就不會在意你,到時候在婚禮上看見了,也就當是個微不足道的樂子,樂一下也就算了。一下子就過去了。可許念初還是感到不安,還是很想逃避,一想到明天要看到顧寧,要看到顧烈,要看到許許多多個熟悉又陌生的陸家人,那樣的場面她簡直想都不敢想。這都是什么事啊?許念初想著想著,又急又氣,竟然蹲在地上委屈地哭了出來。女人的低泣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明顯,許念初半弓著身蹲在地上,顯得整個人異常的嬌小,脊背隨著哭泣聲一顫一顫的,脆弱滿得快要溢出來。可惜沒有人聽見她的哭聲,她的哭聲很快消散在空中,也沒有人看到她的脆弱。*大婚日。今天的天氣不算好,天空陰沉沉的,看著隨時會下雨的樣子。許念初很早就醒了,看到灰撲撲的天空,心中閃過了一絲隱秘的竊喜。距離早上七點半還有十分鐘,門鈴已經響起。許念初知道他們都有鑰匙,現在裝模作樣地按門鈴只是為了尊重自己而已。“進來吧。”許念初站在玄關處,看著已經合上好幾天的大門終于被人從外面推開。目不轉睛地看著門開的方向,心里有小小的期待。外頭的光線灑進來,因為今天是陰天,所以并沒有許念初想象中的有金黃色的陽光灑進來,不過這也足夠了。門被徹底打開,早晨清新又帶著寒氣的空氣猛地鉆進來,讓她覺得有些冷。門口站著的大都是熟悉的人。站在最前頭的那個男人令許念初感到陌生,但一見到此人身上散發著和陸景琛同樣迫人的氣息后,她就心生不喜。他們倆的區別在于,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氣勢更外露,更兇神惡煞一點。站在他身后的兩個倒是許念初的“老熟人”了,他們就是一開始被陸景琛抓回時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保鏢。“許小姐怎么沒穿上禮服?”那位兇神惡煞的中年男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