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的面子早就被踩在了腳下。吳麗絮絮叨叨，一會兒控訴房東太沒同情心，這時候趕他們走，一點兒人情味也沒有，一會兒又咒罵家屬院的鄰居，沒有一個好人。看他們家不順，誰都想上來踩兩腳。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吳麗和宋大海一樣，自己就是最好的，別人都壞，大伙都對不起他們唄！“聽說，宋大海兩口子就要搬走了。”小賣部買東西的人對著陳海霞說。“你聽誰說的？”陳海霞詢問。“家里都開始收拾東西了，房東來過，讓他們搬走的。”“這下好了，這兩顆老鼠屎總算要走了。”女人話里都染上幾分輕松。“知道他們要搬去哪嗎？”陳海霞隨口一問。“管他們去哪里？只要不在家屬院就行，讓這兩個臭狗屎去禍害其他鄰居吧！”說話的大嫂一口一個臭狗屎，因為吳麗膈應到她了。剛才看宋大海兩口子拿著一些鍋碗瓢盆出門，她就打了個招呼。結果吳麗就湊上來，一個勁說她手里的搪瓷盆多好多好，又說他們要搬家了，這些東西也不值當帶過去。女人還以為吳麗要把手里的搪瓷盆送給她，心里還挺高興的。還接話，說這搪瓷盆質量多么多么好。結果吳麗下一句話把她惡心的夠嗆，說一塊錢賣給她。呸，要不要臉呀！她花一塊錢去買他們家的破爛。兩口子真是想錢想瘋了。那女人也不維持表面的鎮定了，對著兩人的方向“呸”了一聲就走。這不，就到陳海霞小賣部來傳遞八卦了。“兩口子真是窮瘋了，弄個破搪瓷盆，還要一塊錢賣給我，那種破爛，白給我都不要。”大嫂繪聲繪色把遇到宋大海夫妻的事情講了。心里默默補了一句，真要送給她，她還是會勉強收下的。“就是呀，一個新盆子，也就兩三塊錢，她一個舊盆，還要一塊錢，真是的，把別人都當傻子呀！”“他們家人太不講究，一般鄰居搬家，那些搬不走的家具，都送給街坊領居了，他們倒好，還想敲鄰居一筆錢。”也有人順著那大嫂說，不用想，是另一個被吳麗膈應到的。有人接話，那大嫂更起勁了，沒占到便宜的大嫂們情緒很激動呀！畢竟是來小賣部買東西的，陳海霞心里看不上想占便宜的女人，嘴上卻是撿對方愛聽的話說。“就是呀，老宋家太能算計了。”陳海霞也是真煩宋家人，表現的那叫個同仇敵愾。吳麗一連問了好幾個家屬院的鄰居，搪瓷盆從一塊錢降價到五毛錢，也沒人要。這些人真是腦子有毛病，這么便宜了還不要，這搪瓷盆多好呀！要不是搬去首都這么遠的地方，來回的車票都要好多錢，吳麗也舍不得把這些鍋碗瓢盆賣掉。買的時候花了不少錢呢？雖然很多都是顧承澤買的，那也是錢呀！宋大海嫌她丟人。“趕緊走了。”宋大海后悔呀！他為啥要那么好心，看她提這么多東西不方便，和她一起去賣廢品呀！要是他沒有和她一起，就不會這么丟人。看看，那些女人看她的眼神，只差把“要飯的”三個字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