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終沒發脾氣,只是陰陽怪氣,“我可吃不下,你們自己吃吧。”他徑直回屋,一個眼神都沒給傅喜樂,完全漠視。傅喜樂心里不是滋味,只不過是聽說要下鄉了,她一個家務活都不干的人,都沒覺得可怕,他好歹是男人,犯得上么。她的喜怒哀樂都在臉上,姚父看在眼里,安慰道,“鐵平就是心情不好,不是對你有意見,別往心里去。”他站起來,去了屋里。看到姚鐵平埋頭不說話,就嘆了口氣,“你一向都是會打算的,怎么今天糊涂了?”姚鐵平心里不順,他糊涂不糊涂的,能有什么用?去找領導理論,指責他開除就開除,不該把他的檔案給了知青辦去辦理手續。結果,領導說什么單位也有在崗員工下鄉的指標,落他頭上了,當時還沒決定開除呢,就打算派他去插隊的。姚鐵平自然知道是托詞,在崗的職工,早就不弄去插隊了,都是默認沒上學沒工作的去。推拉了半天,領導和他說,他作風不正,反正都要開除了,這回下鄉扛了單位插隊的指標,說不準回來能繼續工作呢。他追問領導什么時候能回,就開始推三阻四的,那架勢,是完全沒想過讓他回來的。就算是吵了一架,也沒有任何辦法。不論有沒有工作,他去插隊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回來的路上,他左思右想,既然他下鄉的事,是傅家搞鬼的,領導的態度也擺在那里,是不是證明傅家接納他的希望很渺茫?那之前做的一切不都是無用功了嗎?本來就沒什么東西,也就是一份工作了,現在連工作都沒有了,還能有什么。就家里的這種狀況,是不可能有能力把他從鄉下搞回來的,指不定就要在鄉下蹉跎歲月了。怨恨自己當初的選擇,從小學同學那里聽說有個好騙的家庭好的女的,就動了心思,細致的打聽了各種信息。也就是那么一接觸,就把人給勾搭上了。結果做的全部都是無用功。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心中后悔又懊惱,又怨恨家里人,沒阻攔他,跟著起哄架秧子的。要不然的話,捏著鼻子娶了倪素素,這是個聽話的,至少家里家外的家務活都全包了。回到家什么都不用干,哪像現在還得哄著一個祖宗。就算是現在覺得希望渺茫了,都不敢跟她發脾氣,就怕惹了她不高興,回家去告一狀,反而很麻煩。他伸手抓著頭發,對姚父低吼,“你管我做什么,要吃飯就吃去。”姚父露出不贊同的目光,“你在這兒甩什么臉色?我問過了,傅喜樂說了,她家里人就是生氣,才想給個教訓,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你仔細想想,那第1批下鄉的人回來是不是工作都挺好的,領導也比較器重,比你大一些就升職了的,哪個不是經過單位調派插隊回來的?”“再說了,這就是傅家的一個考驗,只要證明了是真心的,這種人家怎么會舍得女兒在外吃苦,多半就會喊回來的。只要你們關系好,傅喜樂非你不可,到時候你也得回來啊,傅家也只能認你。”這個道理姚鐵平懂,臉色緩和了一些,可還是一臉的懊惱和愁緒,“你有沒有想過,傅家人真的不管她了呢。”賭傅家還認傅喜樂,賭傅家會拉拔女婿。他當初處心積慮勾搭傅喜樂的時候,沒想過代價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