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素是心甘情愿的下鄉的,她覺得在哪里都是一樣的,累不累也無所謂,反正人就是這么活。看到姚鐵平這死人臉,別提多開心了。她看夠了,就回家背包,今天晚上的火車,該出發了。她沒有興趣和兩人一起走,下鄉的事情比較突然,她是早早的得到了消息的,該收拾的已經收拾了,該準備的也準備了。早上得到了信兒,就去買了票,還認識了一起去那邊的同志,都乘坐的同一趟火車,雖然不是一個公社,好歹路上有伴兒。她一天也不想多留,甚至房子都偷偷轉給了隔壁的楊嬸兒家住,雖然沒有買賣的權利,轉讓使用權還是可以的。雖然沒幾個錢,那也不惦念了。反正等下鄉了,她也不打算回來,就算是回來,房子肯定破落不堪,又或者被收回去了。再說,要是留下來,等姚嬸子晚上下班,知道姚鐵平得離開,怕是還得纏著她要錢,先行一步咯。等到了地方,諒姚鐵平也不敢問她要錢。她倒是開心了,傅喜樂有心理準備,姚鐵平一點準備都沒有,哪怕是得了準確的消息,都覺得跟做夢似的。前頭幾天,單位領導找他談話,說他作風不良,等待處置。哪怕他極力的解釋了也沒用,就知道工作多半是沒了。沒了就沒了吧。可問題是下鄉的消息太突然了。他實在是接受不了。夜色漸濃,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單位領導憑什么還沒經過他的同意,就把他的戶口轉到下鄉的公社了?他沒管傅喜樂,氣沖沖的離開家。傅喜樂追了兩步,“姚大哥,你干什么去啊?”姚鐵平沒回答,悶著頭走路。還能干什么去?肯定是找領導要個說法啊。現在都不是單位的人了,憑什么這么快下鄉。傅喜樂只能坐著等,心里也有幾分苦澀,下鄉的事兒,給姚大哥的壓力太大了吧。以前從來不會對她這種態度的。姚母回來,看到她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院里的灶臺無聲無息的,一看就是等著她回到家做飯,心里的那口氣兒就更不順了。可也沒辦法,事情到了這一步,不能再惹到她不高興。傅喜樂又不是倪素素,真要是打了罵了,還指不定怎么著呢。她露出笑容,“喜樂,今天工作找得是怎么樣。”她覺得,傅喜樂真是個不咋地的姑娘,家務活不會干,飯不會做,連工作也找不到,不能補貼家用,簡直就是一無是處。要不是會投胎投到了好人家,恐怕都要添加給別人,別人都不要,現在還得哄著她當個寶貝一樣。傅喜樂沉默片刻,“嬸子,我不找工作了,白天知青辦來過,我跟姚大哥都在下鄉的名單上,現在都已經換了戶口了,應該明天就得出發,得到限定的時間內過去。”姚母一聽,覺得天都塌了。下鄉可不是什么好去處,遠的不說了,院里前幾年下鄉的知青,初中畢業就去的,算算時間,恐怕也有五六年了。壓根就見不著面,要不是隔幾個月有封信寄回來,都讓人覺得是死在了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