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寺正殿的后面,是一片竹林。很幽靜。安父推著安母,在竹林后方的亭子下面站定。“安醫(yī)生,真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剛剛在正殿里,她原本是想悄悄離開的。但是既然被安父看到了,她也沒躲閃?!班?,來求個平安符。”安父很慈祥地笑著:“是啊,聽說這里的平安符很靈驗的?!薄澳銈兪莵斫o安曇求平安符的嗎?”“對,”安父點了點頭:“她最近受了點傷,在住院。”“哦,這樣?!痹捯暨€沒落,安母就有些克制不住哽咽,拉住她的手,祈求道:“安醫(yī)生,你能不能幫幫小曇?我知道小曇之前很不懂事,做過很多傷害你的事,我們愿意補(bǔ)償,真的。求你幫幫她……”安檀把手抽回來:“阿姨,我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安小姐現(xiàn)在的狀況,應(yīng)該也不會需要我?guī)兔Φ??!薄安皇牵悴恢?,她……”“還是我來說吧。”安父的臉色灰敗,滿身的滄桑。安母用手指摸了摸眼角的淚,偏過頭去說不出話??粗鴥晌焕先送纯嗟啬樱蔡催€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安慰了一句:“你們就聽醫(yī)生的建議,醫(yī)生怎么治療,你們怎么配合就行了,如果是傷痕比較重的話,我們醫(yī)院也有整形外科,可以做一些醫(yī)美來修復(fù)的,不用太擔(dān)心?!薄安皇?,跟相貌無關(guān),是……”安父沉沉嘆了口氣:“我們家小曇,好像是被容家老太太纏上了?!卑蔡从行]聽懂:“容奶奶?她不是已經(jīng)……”安父點了點頭:“從上個月開始,小曇就經(jīng)常夢魘,做夢夢到容家老太太來找她,讓她給自己的小重孫償命。原本以為只是噩夢,但是她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月做這種夢了,嚇得她絲毫都不敢睡覺,久而久之,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卑蔡绰犕辏瑒傞_始覺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后來轉(zhuǎn)念一想,上次她和段艾晴陪著趙楠楠去買奢侈品的時候,安曇好像就哭著求過她,說是容奶奶總給她托夢罵她。原來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么?怪不得最近幾次見她,確實一次比一次憔悴,而且性情大變。安檀說:“我是受唯物主義教育的,不太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就算有,容奶奶人很隨和,也不會對一個小輩那么嚴(yán)厲。”“孩子,你不了解容家老太太,”安母期期艾艾地說著:“她的丈夫早亡,一個人帶大了宴西的父親,后來宴西父親出意外去世,只留下宴西這么一個孩子。容家連著三代人,就只剩下了宴西這一顆獨苗,她日日都盼著宴西能早點結(jié)婚生子,可是宴西……唉,宴西也是個重情的孩子,那時候一直在等小曇,不愿意相親,為了小曇,還跟容家老太太鬧過幾次?!边@些事安檀還真不知道。她嫁給容宴西的時候,的確是容奶奶撮合的。但是那時候,容宴西是有結(jié)婚意愿的,對相親并不很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