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就帶著他逃回家里。
那天大雪彌漫,天空灰沉沉的壓下來,霧蒙蒙看不清人,兩個渾身是血的人闖進家里,其中一個暈過去的是我的弟弟,另一個人扶著他坐在院里的梅花樹下,周圍雪地殷紅一片。
那人雖然狼狽,凌亂的發絲下一雙眼睛仍透著狠厲,他以刀撐地,虛弱的問道。
“你可是兗州沈氏錦如?”
他說完便嘔了一大口鮮血,在白雪中散開,斑斑點點,狀如紅梅。
那便是我和裴聿的初見,我和婢女將他們拖進屋子,細心照料了十數天。之后,他便帶著沈家的全部家財,還有我,一起投奔了他在冀州的叔父。
隨他輾轉征戰的那段時間,我幾乎吃盡了這輩子所有能吃的苦。但裴聿總是竭盡所能的讓我過的好點,哪怕只比他好一點點。
有時糧草用盡了,將士們便捉路邊的田鼠野菜充饑,他怕我吃不下,會去深林里捕燕雀給我吃。
冬天飄雪,沒有棉襖御寒,我們用稻草,蘆葦塞進衣服里御寒。他總是把他的那件也給我穿。
我病的吃不下飯,他就把我抱在懷里,一勺勺的往下灌藥,連哄帶騙的喂我喝粥。
他那段時間總說,錦如,跟著我,你受苦了。
其實此后的數年里,每每回想起那段時光,我都并不覺得辛苦。
因為那時的裴聿時時刻刻都陪在我身旁,眼里心里,也只有我一個人。
有句話說的好,愛一個人的感覺很美好,這感覺讓你覺得生有可戀,苦難中也有希望。
我一直是這樣想的,和裴聿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希望。
后來我們便成親了。
那段時間我們為了躲避前朝的追捕,一路逃至大氓山中,索性在山腳下安營扎寨,休養生息。
軍中老有將士起哄,我弟弟也樂在其中。
我們便跪在山腳下的月牙湖邊,對著天上皎潔的月亮起誓。
相愛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