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去冰箱里鏟一鏟子啊?!?/p>
季茗心提溜著一個食品塑料袋出來,袋子里裝了一塊扁平的整冰,雖然這塊冰還在散發出臘魚臘肉的氣味,但勝在一分錢沒要。
長得帥偶爾也是有好處的,在絕大部分中年婦女那里都可以刷臉通行,而不必支付除了微笑以外的代價。
季茗心沒回家,從小賣部出來,找了個等車亭坐下,打算先冰敷一會兒再說。
他把整冰隔著塑料袋貼在左臉上,仰頭四顧,發現這個等車的亭子大概從它建成起就沒修繕過。
外觀有點類似于城市里的小公交車站,立式廣告牌上承載一個拱形的棚頂,兩條光滑的鐵皮長凳隱匿在雨雪中。
但用料和施工質量是完全比不上那些普通公交車站的,比如棚頂,不知道用的什么豆腐渣剩料,長年累月下來,被雨水腐蝕得七七八八,看著很像一張稀疏的蛛網。
再比如座椅,原本有兩條,現在只剩一條能坐了,另外一條缺了條腿,椅子一頭落到了地上,形同迷你滑滑梯。
這個亭子可能隸屬于10年前某任領導的政績工程,領導離開,自然也就沒人管了。
不過年幼的季茗心和秦郁棠都沒這個覺悟,只覺得很新鮮,坐在嶄新的椅子上暢想未來——這是城鎮化邁出第一步的標志啊,未來這里會是怎樣的呢?未來他們又將是怎樣的?穿著職業套裝在高樓大廈間穿行,踩著高跟鞋步履如風?亦或是坐在辦公室長長的會議桌盡頭,對著一眾下屬揮斥方遒?現在看當初的設想,多少有些可笑。
即便還保留著一絲“實現夢想”的希望,實現愿望的想法也不再強烈了,因為能夠清楚地看見背后有多少痛苦等著作交換。
季茗心很想閃現到百公里之外的秦郁棠面前,問問她自己這樣想是不是不對,怎么人還沒老,心就先老了?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掏出來點開,真巧,秦郁棠發來的消息,問他在哪兒?他只當這是一句普通閑聊,離那么遠的人問你在哪兒,約等于問“吃了嗎”,答題者大可不必解釋多詳細,簡單說說表明自己有空聊天就行。
但季茗心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