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死......求你......”他的囈語中充滿悔恨與痛苦。
林沁影撫摸他爬滿冷汗的額頭:“景澄予,醒醒,你做噩夢了......”景澄予下意識握住她柔涼的手,帶著哭腔傾訴自己的罪行:“我殺了人,他死在手術臺上了,他才五歲,我沒能救活他,他父母給我跪下來了,他們恨我......”他語無倫次地埋怨自己,魘住的鳳眸漆黑如淵,盛滿破碎的淚光。
林沁影頓時想起林婉婉說過他“救活了很多人,也治死了不少人,雙手沾滿鮮血,晦氣得很”。
可是誰能救活所有人呢?就是華佗、扁鵲來了也不行。
沖動之下林沁影將景澄予摟入懷中:“這不怪你,生死有命,你已經盡力了......”景澄予的臉貼在她胸口,蹭到細軟的羊絨、滑柔的絲綢、以及光潔的肌膚,層層疊疊的馥郁芳香襲上來。
他驟然想起兒時在北海劃船,那漣漪朵朵的湖面;冬日坐在壁爐旁讀書時,窗外紛紛揚揚的雪;游賞江南時,看到枕河人家的題壁:春日短,溫柔鄉里歸來晚......林沁影的胸口似一團軟香溫玉,陷進去,就仿佛滑入夢鄉,回憶起生命里所有溫柔的事。
他的臉線條硬凈剛俊,濃密睫毛顫動著,似蹁躚的蝴蝶,斜綴一顆晶瑩淚。
林沁影被這淚水打動,她緊緊抱著他,心中涌動萬丈柔情,默念漫天神佛在上,請對他好一點,不要讓他再傷心。
然而哄睡景澄予后,尷尬感就將她淹沒。
她紅著臉跑回房間,看著絲綢睡裙上洇開的淚跡,尷尬得翻來覆去睡不著。
第二天清晨,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景澄予。
她煮好咖啡,烤好吐司,正猶豫涂哪種果醬,景澄予從書房走出。
“你......”林沁影慌張站起,想問他要不要吃早餐。
可景澄予的冷淡神色擊退了她。
他還是眉清目朗,透著目下無塵的矜貴感。
就好像昨夜什么都沒有發生。
“我今晚值夜班,不回來。”
他動作利落地關門離開。
林沁影的心頭再次壓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