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了,哪里還預支的出來,再說這大半夜的,找鬼要去啊?”
“怎么跟爸說話的?”
蘇宇見媳婦當著爸媽弟弟的面這樣說話,頓時不悅地呵斥起來:“我昨天不是把工資給你了,錢呢?”
“工資,就你那兩千三百二十六塊錢的工資?
蘇宇,我就問你,那點兒錢夠干啥?
咱這日子還要不要過,孩子還要不要生,奶粉要不要買?”
李雅琴連連暴喝,如一只炸了毛嘶吼的貍花貓。
“哥哥,嫂子,聽我說,咳……咳……嘔……”眼見哥嫂因他的事又爭吵起來,蘇逸忙出聲勸阻,情急之下,劇烈咳嗽干嘔起來。
得了腦疾后,他就是不停干嘔咳嗽,醫生說腦瘤壓迫了腦神經所致。
一聲聲仿佛要把肺管子咳出來的聲音,仿佛是蘇逸生命的最后掙扎,成功讓哥哥大嫂停止了爭吵。
一家人手忙腳亂地又是給蘇逸拍背,又是抹胸,好半晌蘇逸才好受點。
他強打起精神,故做輕松地笑道:“我就做了個噩夢,看把你們緊張的,當我還沒長大啊,都趕緊睡覺去吧!”
“真沒事?”
一屋子人仍不放心地問道。
“哎呀,你們煩不煩啊?
都走吧,我要睡覺!”
蘇逸以被蒙頭,不耐煩地開始趕人,淚水卻己悄然從眼角滑落。
他此時滿心地愧疚與痛苦。
這該死的病,醫不好不說,還讓他一家債臺高筑,大哥大嫂由早到晚的爭吵聲,仿佛成了家中無法擺脫的背景音。
不能再拖了!
他決定離開家,隨處走走,在生命的最后時光里,去感受一下這個世界最后的溫度。
當隱約傳來的嘆息聲變成鼾聲后,蘇逸默默起身,打開臺燈,鄭重地寫下遺書。
筆尖在紙上緩緩滑動,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對家人的不舍與愧疚,這封信或許將是他留給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