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櫻給外祖母請安。”
她頭發微亂,衣裳也因為躺久了有些皺,鞋子更是跟沒穿一樣,哪里有半分閨秀的模樣?
可鄭氏就跟沒看見似的,三兩步上前將她按回貴妃榻上:“你身子剛好些,莫要跟外祖母講究這些虛禮。”
外孫女被太子從戰場上救下來,躺了半年才醒過來,她就是再注重規矩,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挑刺。
可她身后的婦人就不一樣了,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說出來的話更是陰陽怪氣:“表姑娘也不要太實誠了,母親寵你愿意縱著你,可崔家畢竟是百年世家,斷沒有大白天衣衫不整的規矩,這若是傳出去,還不得被別家笑話?”
婦人是二房崔永崇的正妻馮氏,還沒進門的時候,就跟孟芙櫻的母親崔雪憐不對付,如今得了機會自是要以長輩的身份,在她女兒身上找回一點場子。
孟芙櫻并不知道她與母親之間的齟齬,可她自打懂事起就不是個任人拿捏的性子,她掙扎著起身:“二舅母教訓得是,芙櫻知錯了。”
她故意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打出一片陰影,整個人柔弱的好似被風一吹就會立即倒下。
鄭氏見她這副模樣,只覺得心臟被一只大手攫住,令她無法呼吸。
從前的外孫女可是威風凜凜的將軍,一桿紅纓槍耍得虎虎生威,何曾有過這般脆弱的模樣。
“阿櫻不必認錯,這府中你只需講外祖母的規矩便好,我說你沒錯你便沒錯。”
她扶著孟芙櫻的手在軟榻上坐下,“不相干的人說的話,你只當沒聽見。”
她這話相當于當眾打馮氏的臉,馮氏面上血色瞬間褪去,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
站在旁邊一首沒開口的謝氏悄悄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若是平時,馮氏定會甩開她的手,再罵上一句假惺惺,可此刻她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了。
鄭氏對她的表現還算滿意,便沒有再繼續給她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