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望著窗外,不太明顯的細雨飄進車窗,輕輕點點落在她臉上。今天的臨安只有八度,空氣潮濕冰冷,吹過的風都刺骨。陸竟池不由分說的關上了車窗,隔絕了外面的冷氣。回到別墅,張奶奶還沒睡,正坐在沙發上打盹。聽見腳步聲,她立馬驚醒,拿起手旁的拐杖迎了上來。老人家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江瀾心中一痛,她開始懷疑自己接張奶奶回來的決定是否正確。可是現在后悔也已經無用了,如果自己沒有將她接回來,她或許還能忍受那個小棚子帶來的饑寒交迫。但她已經來了,江瀾深知,在絕望中出現的光再次離去,是多么的可怕。張奶奶和她一樣,都在小心翼翼,拼命抓住手邊的希望和光明。“少爺,你們回來了,吃飯了嗎?”她要去接陸竟池手里的外套,陸竟池卻躲開了她,先一步將外套丟在了衣架上。“吃過了,你給她做就行。”陸竟池說完上了樓,沒有過多停留。江瀾比劃道:不用麻煩了奶奶,我不餓。張奶奶在面對江瀾的時候要輕松許多,“這怎么行,你身子還沒好,我去給你隨便做點,你多少吃點。”江瀾:我自己去,您去休息。張奶奶拉住她的手,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幾分懇切與狼狽,“瀾瀾,讓我做點事吧。”江瀾怔住,她看著老人的祈求的目光,一時間無語凝噎。這并不是她的初衷,然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按照她最初的想法進行。所有的事都一樣。片刻后,她點了下頭。張奶奶轉憂為喜,“等著啊,馬上就好。”江瀾坐在沙發上,疲憊的閉上眼睛。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張奶奶端著托盤過來。“瀾瀾,少爺是不是也沒吃?你給他端上去吧。”她看陸竟池和江瀾一塊回來,猜也是沒有吃。江瀾卻有些猶豫。“去啊。”張奶奶將托盤遞給她,又說道:“你們剛回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鬧別扭了吧。”江瀾沒有回答,他們之間現在算什么,她不清楚。前天晚上他回答那幾個字,或許連最后的一絲情意也沒有了,她和他之間還剩下什么呢?只剩一段名副其實的婚姻,就像根基不穩的樹苗,風一吹就倒了。“快去吧。”張奶奶再次說道。江瀾沉默了片刻,接過張奶奶手里的托盤,轉身上了樓。她敲響書房的門,而后推門進去。陸竟池正在書案辦公,知道她進來連頭也沒抬。江瀾端著托盤過去,放在他旁邊的空曠處,她拉了拉陸竟池的袖子。陸竟池側頭看了她一眼,江瀾才抬手比劃:吃點東西。“誰啊竟池?”夏顏的聲音從書案的另一頭傳來,江瀾循聲看去,才發現他打著視頻,夏顏的臉赫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