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往外溜。
雖然舉人昨晚留他喂馬,有光明正大住在院里的由頭。
但有事和沒事是不一樣的。
等天亮人雜了,眼尖的看出端倪來怕是要出大事。
自古奸情出人命,何況他吃了熊心豹子膽,睡了舉人的女人。
只顧著跑,就顧不了路。
撞了人也顧不及看,連拽帶扶的把人從地上拉起來繼續撒丫子狂奔。
傻人有傻福。
栓柱撞倒的是他爹。
換個人,泇水村今天得開鍋。
栓柱失魂,他爹落魄。
宗老三哪有心情再拾糞,急慌忙趨地往家趕,他要捶死那個發情的驢,丟祖宗八代人嘞。
宗老三滿臉火星子進了家。
二狗在鍋棚燒飯,柴火被霜打的潮,滿鍋腔子的煙往外冒,嗆的二狗兩眼冒眼淚。
三狗苦瘦著臉乖巧的坐在一塊大砂姜石上洗山芋。
“栓柱回來了么?”
三狗搭話,“沒有。
昨黑,俺哥說舉人留他喂馬,今個早上能給俺帶個饃。”
三狗還小,吃心讓他把大哥的話記得很牢靠。
聽的宗老三心疼。
他憐惜的摸了摸三狗的頭,又捏了捏三狗薄如紙片的棉襖,眼淚就下來了。
他這個爹當的太難了。
媳婦走的早,他既當爹又做媽。
寒來暑去在地里忙活,也顧不住一家的嚼谷。
一家人頓頓吃糠咽菜,一年到頭,饃是稀罕物,不能怪孩子饞,是他這個爹沒本事。
更讓宗老三揪心的是,別家孩子跟二狗三狗同齡的,都在舉人辦的書院里讀書,宗老三掏不出一斗糧來讓孩子進學堂,只能跟著他在地里刨土。
刨土是刨不出金疙瘩的。
栓柱,二十好幾的大小伙子了還沒娶上媳婦,不然也不會被妖精勾了魂。
爹無能,兒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