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賀殊早在進山途中就己經發(fā)現端倪。
當天色漸暗,他們卻在荒僻的羊腸小道上越走越遠,有警覺的工人當即不干了,不顧管事勸阻調頭就走。
其他人只笑那人膽小如鼠,只有同樣抱有懷疑的賀殊注意到,在管事的眼神示意下,墜在隊尾的兩名護衛(wèi)不動聲色尾隨那人消失了。
約莫一盞茶后,兩名護衛(wèi)從未離開般悄然歸隊。
而賀殊睨著他們衣角上新濺的斑駁殷紅,心涼了半截。
此后賀殊幾番試圖離隊皆未成功。
此時再看眼前幽深神秘的密室,黑燈瞎火的宅院,高不可攀的院墻以及三丈一崗的守衛(wèi)。
無不在說明一件事:這里的人和事,沒有一個是見得了光的。
從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刻開始,他們這一眾工人就己經與死人無異了。
若不想永遠地留在這里成為保守秘密的游魂,只能逃!
賀殊的嘴不斷在陳二狗眼前一張一合,低悠悠的聲音回響在他腦中每一個角落。
秘密,sharen,滅口…賀殊為他提來燈,照亮這西周虎狼環(huán)伺,可他卻情愿將那綠瑩瑩的眼珠當做螢火蟲。
“我的工錢還沒結…sharen畢竟是犯法的…爹娘還等我拿銀子回去…”賀殊豈能容他搖擺。
她回頭瞥了一眼陳二狗恓惶的面色,幽幽嘆道:“也罷,既然二狗叔不愿走,我也不好強求。”
陳二狗猶在思慮:“我…”賀殊打斷他:“你我畢竟相識一場,你若信我,待我逃出去,我替你向你爹娘轉告遺言。”
陳二狗:“……”賀殊:“雖然你沒命了,但你是守我大盛律法的好兒郎啊,屆時給你立個衣冠冢總是使得的。”
陳二狗:“??”
賀殊:“你也不必擔心你爹娘此后的生計,什么族親欺壓,惡鄰騷擾,閑人流言,想必都不會有…”陳二狗再也忍不住了:“你別說了!
我去!
我去!”